知青点的洗碗工作和做饭工作是分开轮流的,为的是不让本就因种地累得半死的人,回来还要做繁重的家务而产生更大怨言。
喊话人的声音不算大,就在大家以为陈春梅没有听见时,就看见陈春梅跑得更快了,于是众人哄笑一堂。
在座的知青们一边想着活该陈春梅嘴贱,又不动声色看了眼还在继续慢条斯理吃饭,仿佛一切与她无关的梁月桐,更加觉得以后不能说梁月桐坏话,绝对不要也不能说。
没有梁月桐给的各种食物,他们天天番薯粥吃得更加没滋没味。
他们又想了想自己,如果被其他人私底下说了坏话,大概率也不会像梁月桐一样明面上直接给下马威。
大家都还是想和平相处的,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没有亲人,能不惹事就不惹事是知青们一贯的作风。
知青里除了陈春梅那个不聪明的,其他都想和梁月桐搞好关系。
他们平时就占了梁月桐不少便宜,要是得罪梁月桐,那可一切都没有了。
众人各怀心思吃完这顿饭。
这段时间农闲,明天轮到梁月桐休息,她趁着知青点人不多收拾行李,抽出原主写的信,准备明天到邮局寄给原主家人。
原主的信是她发水痘那段时间写的,一共两封。
一封是寄到省城给梁家父母的,信很简短,就寥寥几句。
总结就是说梁月桐就算在红河大队死了,也不用梁父管,从字里行间不难看出原主对梁父的埋怨。
原主下乡那么久,她家里人陆陆续续寄了好几封信,随着信寄来的还有好几大包的东西。
这些东西也是原主能在大队里活得滋润的原因,从梁家人寄来的大包小包和许多钱、票来看,梁家人是真的很关心原主。
以梁家的实力来看,要留一个体弱多病的女儿在城里,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可偏偏这位受宠的女儿下乡了,还是带着对父母的怨恨下乡的。
这就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梁家从省城寄来的信里没有交代太多,不知道是不是信里不方便说,那么多封信,没一封提到原主下乡的原因。
让梁月桐疑惑的也是这点,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受宠的原主下乡了。
第二封是寄到海岛军区给梁月桐大哥的信,这封信倒不像第一封信那样言辞激烈。
信里只是和梁大哥问好,还说想念海虾螃蟹海贝的味道,明里暗里都是让这位大哥再寄一些海鲜过来。
从梁家寄来的最后一封信可以知道,原主写的这两封信是原主下乡后,第一回给家里人写信。
只是最后信还没寄出,原主就不知去向,而她成为了梁月桐。
梁月桐不知道以后怎么办,以后要怎么面对梁家人,也很想知道自己又是谁,为什么会代替“梁月桐”。
梁月桐把两封信装到在军绿色斜挎包,又从翻出压在箱子最下面的小布包。
小布包里面装着厚厚沓沓的钱和票,她刚来就数过,里面有七十六块八角三分,还有各种票卷。
她从布包掏出粮票和五块钱,又把小布包塞好到箱子锁好,最后将箱子放回原位。
梁月桐起身,走到桌子前,拿上自己的饭盒,装进斜跨包里,准备出发去县城。
这年头交通不方便,梁月桐需要先走到公社车站,再坐车到县城。
梁月桐脚程不快,要步行将近一小时才能到公社车站,一路上她都紧张捏着斜挎包肩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