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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监控（第1页）

12监控

“这是6楼，外面不可能有人。”屋子里没有暖气，瞿丽抖抖瑟瑟钻回被窝，“我看你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累得都出了幻觉。”

“不，不是幻觉。”李楠巡视屋内各处，“几天前在楼梯的垃圾洞我看到过他，一定是他回来了，而且就躲在我们屋子里面。”

听李楠如此说，瞿丽随即想到那天晚上回家，丈夫张皇无状的样子。她把棉被往上拽了拽，心里胆怯嘴里却说：“都一年了，是鬼也该投胎了，哪有赖着不走的道理。你就甭瞎想了，抓紧时间睡一会儿，天亮还得上班呢。”

或许瞿丽这番话起了作用，或许逐渐明亮的天色增加了不少安全感，李楠紧绷的心弦缓缓松弛下来。往下躺的时候，瞿丽忽然止住他：“别动，我看你肩膀上怎么回事？”李楠回头朝肩膀扫了一眼：“没事，晚上洗澡给烫的。”

“烫的？”瞿丽感到不可思议，“新买的热水器，我都调试好的，怎么会烫着呢？”李楠缩进被窝，心不在焉地答道：“我也不知道，改天把温度和火力再调低点就行了。”说完，李楠背转身去，被子也往自己一侧裹了裹。

瞿丽凑近一些，用脸贴着对方的背：“老李，你可是咱家的顶梁柱，你的身子要是垮了，咱家可就——”李楠不快地打断：“胡说什么，我身体好着呢。”“好不是光靠嘴说的。”瞿丽的口气略略带了些抱怨的意味，“算一算咱多久没那个了，就你这个状态，怕是最后一次试孕的机会也要丢了。”

李楠啧了一声：“刚做完造影不能过性生活，你不知道？再说，这跟我身体好坏有什么关系？行啦，甭提这个了。”“那就说别的。”瞿丽见对方亦无睡意，遂借机转而言他：“自从我下岗以来，尤其最近一年，你的头发脱得很厉害，记性也越来越差，天天晚上睡不好，半夜三更老往厕所里跑，钻进去半天不出来。你是个大夫，这些现象说明什么你不会不清楚——”

“等等等等。”李楠转过身来，用诧异不解的目光望着对方，“你刚才说，我半夜三更往厕所里跑，半天不出来？”瞿丽更觉诧异：“你自己不知道吗？”李楠咣地愣住，他还真的没有一点印象。

瞿丽右肘撑床爬起来：“天啊，你不会是梦游吧？”李楠摇摇头，重新转过身去。看来，事态变得复杂了。

思来想去，李楠决定采取点行动。翌日，他在入户门口、客厅、厨房、阳台等公共区域隐蔽处偷偷安装了监控，线路连接到自己架在写字台边的笔记本电脑，每天下班后查询监控记录，看是否有异常状况发生。

一连数天没有发现。

由于瞿丽应聘保姆成功且很快投入工作，接儿子这事便落在李楠肩上。李楠每天下班从医院辗转到儿子在读的学校，先拜访班主任，向蒋老师了解冉冉最近的表现，然后带儿子回家、买菜、做饭（瞿丽回家比较晚，洗衣做饭之类的杂务同样需要李楠承担）。

下岗多时终于找到工作的瞿丽脾气改善不少，冉冉的表现也令人感到满意，近来工作也算顺利，家里也没有怪事发生，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虽然每天里里外外甚是辛苦，但李楠感觉踏实多了，他渐渐开始接受瞿丽的观点：即自己过于疲惫导致健康状况不佳，以至于多疑多思产生了幻觉。

但好景不长，两个多星期后的某日，已经熄灭的恐慌在李楠偶然查询监控录像之后再度燃起（连续多日无异常发现，他有段时间没查监控了）。他发现前一天夜里两点左右，自己衣着整齐从卧房走出，掀开客厅的冰柜里取了什么东西，然后继续前行，打开入户门走向楼梯口。

楼道里装的声控电灯，由于李楠脚步很轻，并未使灯泡发亮，因此出了大门其形迹很快消失不见。李楠赶忙调取之前的监控，结果发现，近两周来每隔三四天，他就要出门夜游一次，且时间都在凌晨两点左右。

李楠被自己奇异诡秘的行为吓呆了：深更半夜的，我衣着整齐究竟去了哪儿？如果是梦游，结婚这么多年，瞿丽应该知道我有这个习惯呀，可从未听她提醒过，莫非这个行为乃是最近才产生的？

妥善起见，李楠并未将此事告诉瞿丽（担心监控行为使妻子反感）。他到医院做了脑电图，结果显示正常。大夫认为他系过于焦虑引起的睡眠障碍，开了一些镇定安神的药。

服药当晚一切正常。不料三日后梦游再度发作。无奈之下，李楠把实情告知瞿丽。看完监控录像，瞿丽也被吓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李楠叮嘱她，今后再有梦游行为，就立刻把他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