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去,今日你要是敢迈出这府邸,我打断你的腿。”百里斋沉喝一声。
“您就是打死我,我也要去!”百里月神情坚决地道。
“好,那你就去吧!看看他到底愿不愿意见你,让你死了这条心。”百里斋冷哼一声。
百里月和父亲大吵一架,从府里跑了出来,直奔城西的谢家。
谢执此时正在房中看书,从百里府回来后,他就愈发沉淀下来,全身心投入到后年的科考准备中。
无论如何,既然答应了百里斋,他就会信守承诺,在这两年里,不与小月私下见面,用这样的条件来守住他们的婚约,是值得的。
“谢执哥哥!”百里月的声音忽然在院子外响起,带着难言的委屈和伤心。
她正要推门而入,却发现栅栏门被从里锁住了,她试着推了几下,推不开。
小月急了,仰头踮着脚朝里面喊,“谢执哥哥,你在家吗?我有话要和你说!”
谢执放下手中竹卷,下意识起身往外走了两步,却忽然想起他和百里斋的约定。
百里斋那张严肃的脸历历在目:“倘若叫我知晓你瞒着我私下与她见面,今日之约便立即作废,你此生也休想再见到她!”
谢执迟疑了,耳中听着小月委屈的呼唤,脚下的步子却怎么也迈不开,若是此刻心软出去与她见了面,被她爹爹知晓,他们俩的婚事怕是真的要被拆散了。
百里月唤了几声,见里面没声响,心中更是焦急,伸手去扯那锁,铁索和栅栏摇晃,发出声音来。
她知道,他肯定在家的,这个时候,他既不会出门去,也不是去郡长私塾的日子,平时他都是在家书房看书写文章的。
“谢执哥哥!我为什么不肯见我?”小月喊道,“昨晚上你来看我,我们不是还说得好好的吗,你为什么要将玉佩给我爹?”
谢执听她在院子外质问,静静坐着书桌前,双拳紧紧捏在袖中,强迫自己不要心软。
不管百里月怎么喊怎么唤,谢执始终不出来见她。
百里月终于忍不住,蹲下身呜呜哭了起来。
那哭声,任谁听了心肝都为之一疼。
谢执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细细密密的疼了起来。
他很想冲出去,抱住她,让她别哭。
可是他知道,小月从家中跑出来,百里斋一定会派人跟着她,若是谢执这时候出去,百里斋就有借口解除婚约了。
谢执猜得没错,就在百里月从府中出来没多久,后门就有两名府丁远远跟着百里月的方向来到了谢家,百里月在院子外哭喊的时候,那二名府丁就躲在柴垛里偷偷观察。
老爷吩咐了,不准小姐和谢家公子见面,若是谢家公子见了小姐,就立即将小姐带回府。
“绑也要把她给我绑回来!”当时,老爷就是这般吩咐的。
府丁谨记老爷的吩咐,猫在柴垛后面等着。
谢执站在书房窗下,往院子外望去,看见小月的身影跌在雪地里轻颤,这么冷的她,她倒在雪地里,生病了怎么办,他刚想出声,余光便瞟见院外柴垛后躲藏的两道身影。
仔细一看,那两道身影穿着百里郡府家丁的服饰,他猜得没错,百里斋果然派人暗中盯着他。
“谢执!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为什么躲着不肯见我!”百里月抓着玉佩,眼泪从她的眼眶滑下来,直呼他的名讳。
她从来都是乖巧地唤他‘谢执哥哥’,因他比她大上两岁,若不是真伤心极了,她不会连名带姓地喊他。
谢执眸色晦暗无奈,又怕她守在院外不肯离去,只得隔着窗回了一句,“小月,你走吧,我不会见你的。”
小月听到他终于肯出声,一下子就忍不住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谢执哥哥,你为什么不肯见我?”
“小月,你回去吧,我要看书备考,在我进京之前,我们……都不要见面了。”说完,谢执狠心地将窗棂一拉,将百里月的哭声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