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密致在你进京的途中下令刺杀你,他的确有很大嫌疑。”鲁国公主低头,凝思片刻道。
“此人原是崇州通判,后来药斑布之事发生后,草民的父亲因此罢官,他则是升任为知州,此前草民进京时,他不惜花费重金派来刺客,遂草民怀疑当年的事也有他的手笔。”曹殊神情凝重,一字一句道。
“我知晓了,你的意思是说当年陈密致和曹默二人里应外合,共同谋划陷害曹家。”鲁国公主若有所思道。
“是,但如今草民怀疑这背后或许还有第三人……”曹殊脸色微沉,他压低嗓音。
鲁国公主和何毓有些意外,她们诧异地看向曹殊。
三人在谈论案情时,船舱外道竹帘发出一丝轻微的响动。
“谁?”鲁国公主警觉地转头,目光凌厉道。
公主府的亲卫闻声出动,迅速拔剑将舱外之人团团围住,押解到鲁国公主面前。
曹殊循声望去,便见曹望神色慌张地跪在船板上,锋利的剑抵着他的喉咙,他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长川,怎么是你?”曹殊蹙眉。
“草民方才路过,不想惊动了公主,实在是冒犯了,还请公主饶恕。”曹望神情有一丝的慌乱,解释道。
鲁国公主凌厉的目光打量着曹望,她抬手命护卫把剑收起来。
“往后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靠近,念你是初犯,先退下罢。”她语气淡淡道。
“是,草民告退。”曹望松了一口气,慢慢地退了出去。
曹殊注视着曹望离去的背影,他的眸光晦涩不明,带着令人看不懂的情绪。
船驶离东京,众人一路南下,缓缓地朝着崇州府驶去。
一连过去好几日,崇州城依旧是一片祥和,但其中早就暗流涌动。
陈密致铲除曹殊这个心腹大患,便以为没有后顾之忧了,却不想午后忽然收到一封密信。
他心下狐疑,待看完信后,神情变得难看起来,他万万没有料到曹殊不仅没有死,还活着见到了官家。
官家得知当年曹家有冤,她大怒,立即下令重新彻查当年药斑布之案,由鲁国公主全权负责此案,亲赴崇州审查,且赐尚方宝剑,若有不从者,则可先斩后奏,而陈密致远在东京为官的侄子陈思学因受此案的牵连,暂时被收押入狱。
鲁国公主现如今人已经南下崇州,想必再过半月就要到了。
陈密致浑身冒冷汗,他拿着信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暗道这送信之人分明是怕当年之事败露,提前通知他早做准备。
他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即刻吩咐家仆收拾行装,待入了夜携家眷准备出城逃走。
出了城之后,还不等陈密致喘一口气,官道的两旁的杂草中传来异常的响声,随即突然冒出一群蒙面的刺客,拔剑就朝驾车的家仆刺了过去。
家仆只见银光一闪,尖锐的剑瞬间刺进他的胸口,他痛呼一声,满脸恐惧地倒了下去,没了气息。
“官人,咱们该怎么办?”周氏瑟瑟发抖,她抱着陈密致低声抽泣。
车舆中的家眷瞧见死人,他们吓得惊声连连,颇为慌忙地四处逃窜,却被刺客一剑毙命。
陈思文躲在陈密致的身后,神情恐惧道:“叔父,他们究竟是谁,为何要杀我们?”
陈密致强装镇定,他眼里闪烁着恐惧,色厉内荏道:“是谁派你们来的?谋杀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陈大人,是上头下的令,于今夜取你及家人的项上人头,我们不过是听命行事,等到了阴曹地府千万别怪我们心狠手辣,要怪就只能怪您自己。”刺客狞笑道。
“你……”陈密致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他已经吓得两股战战,说不出话来了。
就在刺客提起剑要刺陈密致的时候,突然一支利箭飞射而出,狠狠地穿透刺客的胸膛。
刺客一箭毙命,倒了下去。
官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郑铭骑着马,领着衙役们快速赶到,原来是今夜看守城门到门卒发觉陈家的车舆出城,便急忙将此事上报给郑铭。
郑铭骤然得知此事十分疑惑,不知陈密致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且听门卒所言,陈家众人鬼鬼祟祟的,像是要赶着逃命似的。
刺客头领被郑铭一箭射杀,其余刺客不成气候,衙役们冲上去同刺客们厮杀起来。
官道上秋风萧瑟,陈密致想带着家眷趁乱逃走,下一瞬却被郑铭骑马拦住。
火把燃烧着,照亮了郑铭的面容,他居高临下地睨着陈密致,笑道:“知州大人这么晚了,带着家人这是要去哪儿啊?”
陈密致瞪着着郑铭,他敢怒不敢言。
不出片刻,衙役们纷纷制住刺客,交由郑铭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