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顽不灵。”他眼中愠色渐浓,冷声道。
“师父息怒,弟子心中有曹哥哥,还请师父成全。”季蕴心中一慌,小声道。
“成全?”秦观止似是玩味地重复一遍,他忍不住哂笑一声,“你既然都已经做出决定了,为何还要为师成全?”
“弟子……”她愣住了。
秦观止瞧着她怔愣的模样,他双手无声地攥紧,气得站起身来,想要离去。
“师父,等等。”季蕴仓皇出声。
“你若是还想说你和曹殊之事,那就不必了。”秦观止背对着季蕴,嗓音中压抑着怒气。
季蕴起身,她神情怯懦地走过来,解释道,“师父,您多年的悉心栽培,我都知晓,您对我恩重如山,所以我一直敬重着您,且十分感激,若没有您,就没有今日的我,此番您远道而来……”
“够了!”秦观止自然猜出她想说什么,他神色紧绷,忍无可忍地出言打断。
季蕴唬了一跳,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秦观止缓缓地转过身,他深沉的眼眸满是愠色,冷笑道:“你想说,师恩如父是吗?”
季蕴怔怔地注视着他。
秦观止眉头紧锁,他目光凌厉,毫无预兆朝她逼近。
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往后退,直到她的身子忽然碰到桌脚,陡然一惊,回头才发觉无法再退了,秦观止已站在她的面前,浑身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其实当日你根本没有睡着,对吗?”秦观止略微俯下身,他双手撑在桌面上,指尖泛白,强势地将季蕴禁锢在自己的怀中,他眼神一暗,质问道,“你早就知晓我对你的情意,却还要装作不知,今日甚至当着我的面故意提及曹殊,你可有想过我的感受?”
“师父!”季蕴吓得脸色一白,她别过头去,眼神闪烁着惧意。
“你怕我?”秦观止看出她的恐惧,他的神情瞬间柔和下来,喃喃道,“蕴娘,你不要怕我……”
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攥住她的下巴,温柔地将她的头挪回来,与自己四目相对。
季蕴浑身颤抖着,她眼睫微颤,吓得闭上眼,猛地用力推开他,迅速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
“师父,请您自重。”她不禁淌下泪来,语无伦次道,“弟子已有心悦之人,早在上清凉山之前就喜欢了,您是弟子的师父,弟子尊敬您,便再无其他了。”
秦观止闻见她的话,他注视她满面泪痕的模样,似是被他吓到了,瞬间心如刀绞。
他收回目光,忍不住扯起嘴角,眼底浮现出一丝悲凉。
原来,自始至终都是他自作多情罢了。
他唇角勾起自嘲的笑意。
包厢内一片沉静,针落可闻。
秦观止敛起眼底的起伏,他神情淡漠,攥紧双手,冷声道:“放心,我会如你所愿的。”
言罢,他拂袖而去,留下季蕴一人。
包厢外的秋行和云儿不明所以,秋行见状连忙跟着秦观止下楼,云儿则是连忙进入包厢。
“娘子,您怎地又和先生发生争执了?”云儿瞧季蕴哭得伤心,她满脸心疼地问道。
季蕴思绪纷乱,她胡乱地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丝苦涩,暗道此次是真的惹怒秦观止了。
她今日害他颜面尽失,以他的傲骨,往后怕是再也不会来崇州了。
如此也好,如此也好……
翌日。
云儿行色匆匆地走回清晖院,待寻见季蕴,她颇为焦急道:“娘子,秋行方才托人来说,先生今日就要离开崇州了,现下人怕是已经前往渡口了。”
“什么!”季蕴一惊,她忙道,“快备车舆,送我去渡口。”
云儿忙不迭点头,便转身出去了。
不出片刻,车舆已经打点好,小厮已在侧门等候。
张氏神色不解,她颦眉道:“蕴娘,你这般着急忙慌地是要去何处?”
“母亲,女儿来不及同您解释了,回来再同你说。”季蕴瞥了张氏一眼,难掩焦急之色,忙道。
说罢,季蕴和云儿匆匆地登上车舆,朝着城外渡口快速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