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她做什么?”姜扶笙在床沿上坐下。
她满心都是爹的事,不愿意分神计较这些鸡毛蒜皮。
翡翠忧心道:“少爷再不愿意,到底还是去了。万一兰姨娘真有了孩子,岂不更飞扬跋扈?到时候少夫人要怎么办?”
“再说吧,你们也都早点休息,明日我们去城里各处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姜扶笙对兰姨娘的事不甚在意,兰姨娘不可能有孩子的。她只盘算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早些替父亲雪冤。
两个婢女应了,伺候她躺下之后退了出去。
卧室里彻底安静下来。
姜扶笙阖上眸子,才察觉腰间隐隐作痛。手在腰间揉了揉,白日里在帐篷中的情形不知不觉浮现在眼前。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些情景压在了心底不让自己再想。可思绪不受控制,总在无形中侵占她的脑海,令她毫无睡意。
辗转反侧了不知多久,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恍惚间回到了过去。
她同赵元承闹别扭。
淮水河边,灯火映照。
朗目疏眉的郎君献宝似的捧了一颗硕大的东珠来讨她欢心。
她明明瞧见他就忍不住想笑,却还是撇过脸去假意不理他。
他掩住她的眼眸,滚烫的唇毫无防备地落下……
夜风和煦,漫天星河与灯火映照成趣。明明刻意遗忘了,可那晚河水粼粼的光景依旧那样清晰。
“少夫人,福伯来消息了,找到看库房的豆婆子了。”
半梦半醒间,忽然听到翡翠说话,姜扶笙一骨碌便坐起身来。
外面已然天光大亮。
翡翠挑了床帘,探进头来。
“人在什么地方?”
姜扶笙掀开薄锦被下床。
“在北郊一个宅子里面躲着呢,福伯说看起来像是在那边当差。他们想找豆婆子说话,奈何那宅子守卫森严,实在进不去。”
翡翠禀报。
“更衣,让他们备马车。”
姜扶笙下了床。
珊瑚取了衣裳来伺候她穿衣,口中道:“也不知那是谁家的宅子,要不然等少爷回来一起去?”
“不了。”姜扶笙在梳妆台坐下:“让杜仲和他说一声。”
半个时辰后,她抵达北郊。
眼前的宅子朱门铜钉,关得严丝合缝,边上围墙高耸,站在门口丝毫瞧不见里头的情形。
姜扶笙仰头打量这座宅子,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些怯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