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谢遥苓惊呼道:“阿兄,你的额角怎么破了?”
额角破了?
祝云时看了看溪流中的石块,不会是掉进水里的时候被划破的吧?
霍时颂也凑上去看,惊道:“阿阿阿照,还在往外冒血呢!”
谢星照抬手往额角上一抹,手指上的水泽中果然混着几缕鲜红。
“祝云时!”
被叫名字的祝云时连忙跑上前一看,他右边额角那处果然划了道口子,正往外冒着鲜红的血珠。
他肤色白皙,鲜血被衬得更加刺目,此刻他又乌青着脸,乍然看上去十分吓人。
怎的还见了血?祝云时有点心虚了。
但这心虚与愧疚稍纵即逝。
“我带了白玉膏,要不……给你送点?”
谢星照忍不住皱眉,白玉膏?那不是小娘子才用的东西吗,他一个男人用算什么?但那又是她送的……
这一动作又牵动了伤口,他一时不防,抽了口凉气。
见他这呲牙咧嘴的模样,祝云时几乎要憋不住笑了,她连忙在心里把伤心的事过了一遍,勉强压下上扬的嘴角。
她故作担忧道:“谢星照,你这伤口好大呀,快回去上药吧。”
谢星照听了眉头一松,但又迅速皱了起来,狐疑道:“你会对我这么好?”
祝云时无奈道:“毕竟你是因我而受伤的。”
她面上一片坦然,仿佛真的在为他考虑,实际上心里畅快得要命,他怕是不知道,那白玉膏加了不少的鲜花汁子。
谢星照嗅觉比狗还灵敏,素日里最讨厌闻提炼出来的花香味了,总觉得香得刺鼻,要给他用了加了鲜花汁子的药膏,定然会让他难受得如鲠在喉。
谢星照半信半疑地看着她,那眼神古怪得像是觉得她今日吃错药了。
祝云时有点不耐烦了:“你到底要不要?”
谢星照黑着脸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颇为骇人,他语气森寒:“祝云时,你要是不对我的伤负责你就死定了。”
见谢遥苓和霍时颂扶着他走远了,祝云时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
他的伤当然会好了,那白玉膏可是她手上最好的伤药,价值千金,她还舍不得给他用呢。
但那白玉膏又能让谢星照难受,只要能让谢星照难受,花费一车的白玉膏她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