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你们以后就不是了。”
云轻听到这里忍不住噗嗤一笑。
江白榆于是说:“醒了?”
“嗯,”云轻趴在他背上,身上依旧疲惫。这一刻她?决定豁出去不要脸了,厚颜无耻地说道,“可?是白榆,我不想下来,你就背着我吧。”
江白榆笑,“好。”
她?何曾这样?疲惫和虚弱过,他有些心疼,也不知怎样?能让她?开心些。想了想,他心念一动,本来悬在头顶上方的金霜玉露莲便?缓缓下沉,停在她?面前。
随后他轻声道:“摸吧。”一种哄小孩的语气。
云轻:“???”
江白榆:“你看了我一路,不就是还想摸它吗。”
云轻:“……”
该怎么跟白榆解释,她?其实不是那种坏人。
——
跟着小狐狸在洞窟里转了约莫两?个?时辰,几人终于重见天日。
推开一片密不透风的翠绿藤蔓,他们看到了玲珑河。由于太长时间身处黑暗,几人不约而同地眯起了眼。
此处河水平缓,日头已经偏西,阳光沿着河面投射下一片碎金,站在高处往下看,河段好似一条闪耀着金色鳞片的大鱼。
与?小狐狸道谢作?别?后,四人沿着玲珑河一路向东,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便?看到熟悉的码头。
送亲已过,码头今日不再唱戏杂耍,这会儿比昨天冷清了不少。
太阳已被地平线吞下半个?,河面变成了彤红色,像一匹巨大的亮红色缎子,来往船只好似镶嵌在这匹缎子上的各色玉石。
有一群人聚在码头边,摆了桌子立了旌幡,不知在说些什么,还有人抬袖擦泪。
秋风萧瑟,残阳如血,气氛莫名地有些悲凉。
云轻从江白榆身上跳下,四人好奇地走?近,见那桌上摆着诸多?供品,看样?子像是在祭奠谁。
“你们在做什么?”云轻问?道。
一个?穿土黄长袍,有着一把长须的中年人解释道:“我们来送送他们。”
“谁?”
“你们有所不知。听闻昨夜有几位侠士上山去会山神,之后再也没了消息。我们感念这几位侠士的恩德,别?的做不到,只好凑钱买些供果,打上一壶薄酒,来此祭拜一番。”
这中年人说完,其他人纷纷点头称是。
浮雪说道:“看不出来,你们还挺有心。”
“我们可?不是崇神会那帮狼心狗肺的东西。”
云轻想到昨天兴高采烈看送亲的人们,再看看眼前祭奠的人们,禁不住感慨道:“人真是复杂啊。”
也不知娲皇造人时是出于何种考虑,把人性弄得这样?复杂。
中年人端起一碗酒,对着河面上那半个?太阳说道:
“侠士,请一路走?好,是我们玲珑城有负于你们。东风吹落泪雨,浊酒照见残阳。此去飘零是客,一曲魂梦归乡。侠士,走?好!”
“侠士,走?好!”他身后众人一齐说道,不少人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