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声师姐。”他轻声唤道,看见她受惊似的抖了下。
意识到她在担心被外面的人发现,他微微弯起眸,心头漫上逗弄她的恶趣。
“师姐也有怕的时候?怎还像小时候一样,有胆子做坏事,却又怕被家里人发现。”他的语气仍像平时那样温柔,狐尾却在悄无声息间抵上房门,似要将门推开。
瞥见那模糊的轮廓,楚念声登时意识到他想做什么。
这死狐狸!
她一把抓住那条尾巴,又偏过头看他:“你故意——”
话音戛然而止。
刚进来时,这房间里还暗到何物都看不见。
可这会儿她已经适应光线,猝不及防间就对上一双泛着幽光的眼。
不过一瞬之后,幽光渐褪,她也在暗色中瞧清他的脸。
那张脸庞似乎比平时更白,高挺的鼻梁两侧各缀着枚朱红色的小痣,在那张温柔相上平添了些妖冶。
一双眼眸此刻化作狐狸目般的兽瞳,窄长的瞳孔恰如黑渊,几乎要将人的心魄给吸进去。
陡然对上他的视线,她的心神忽像湖上小舟般,倏然间恍惚一阵。
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将那条尾巴连同他一起往后推。
“若叫大哥发现,你替我去挨鞭子!”她恶狠狠地恐吓。
灼痛愈甚,裴褚崖的身子躬得更低,喘息渐急,前额也覆上冷汗。
他的脊背更是有如蓄力的弯弓,两条修长紧实的胳膊垂下,手背上迸出鼓跳的青筋,模糊透出些非人感。
妖气再不受控制,开始胡乱外泄。
他抬起颈,一双眼睛盯紧了她,慢声细语地说:“师姐整日里为所欲为,便不怕有朝一日祸及己身?”
这什么话。
她最大的灾祸不就是他么?
“无需拿这些话暗示‘提点’我。”楚念声浑不在意道,“厌烦我便直说。”
厌烦?
或有些。
偶尔恨不得啖她血肉,也好看看这副皮囊下还藏着多少顽劣坏心。
可更多时候,他却想仅如眼下这般,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也承受着她毫不偏斜的视线。
“怎么会呢?”裴褚崖笑了笑,像是在纵容着她的一切坏脾气,“师姐误会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