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太在得知自己生的是什么病之后就没考虑过治疗的问题。
这一题她不会产生任何可供选择的选项,她想的只有自己还能活多久,而不是该怎么治疗。
她瞒着方锐,瞒着谢幸,瞒着所有人。
这些天她开始没再去打工,时常觉得浑身无力,夜里疼到睡不着,白天连走路都没什么力气。
她在卫生所买了一些止痛药,但是有规定数,人家不敢卖太多给她。
她只好在这家药店买一些,隔两天再去另一家药店买一些。
止痛药其实也没多大的效果,但好歹能缓解一点。
她现在已经开始连米饭都咽不下,只能熬一些粥,熬得很烂,用一个小锅慢慢炖。
再另外起锅给谢幸煮碗米饭吃。
她觉得正在生长的小孩喝粥是喝不饱的。
这么过了有半个月,她连粥都开始喝不下去,整个喉咙跟堵了一样,水只能一滴一滴地往下流。
她上市场买了一个破壁机,花了小两百块钱,在厨房偷偷把粥搅碎,做成流食一点一点喝。
这周方锐放学回家觉得太不对劲,阿嫲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好。
他和谢幸吃完饭,主动把碗筷收拾去洗,其实每回方锐有在家的话很多时候这种家务活都是他在干的,他知道阿嫲累,总想着多分担一些。
方老太早早就躺上床休息,方锐看着紧闭的房门不放心,想倒杯水进去给阿嫲喝。
碰到水壶才知道家里连凉白开都没有。
于是方锐烧了水,为了让开水快点凉,他站在阳台,用两个碗不停来回把水倒来倒去,这个办法很奏效,开水很快就变温。
他试了试温度,端着碗悄悄走过去,在门上敲了两声,并没有听见声音。
阿嫲没开灯,屋里很暗,她似乎在睡觉。
方锐摸黑把水放在床头柜上:“阿嫲?阿嫲你睡了吗?”
方老太轻轻应了声:“困,你进来做什么?”
方锐在床边蹲下,伸手去摸方老太额头:“阿嫲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晚上都没吃饭呢。”
方老太撇开脑袋:“老了,没啥胃口,我不饿。”
她额头不烫,不像感冒发烧的样子。
方锐又说:“我烧水了,温的,您要喝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