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启棣眼神夹带压迫力,“那请问尤大人,上一次君上设宴款待你,是何时?若你说不出来,我便只能认为大人是在虚张声势了。”
“你还敢质疑本官?”尤大人生出一股无名怒火,“来人!把君上曾于重阳节赐予本官的物件请上来!”
萧启棣更纳闷了,重阳节?自己还给他赏过东西?到底怎么回事?
很快,下人端着个华丽的青铜盒子放到了尤大人的桌上。
尤大人郑重其事打开盒子,从中取出一张精心保存着的金色丝帛。
“你们可知,这是什么?”他将丝帛提起来,一脸炫耀之色。
段武定睛一看,“上面有字?写的啥?”
萧启棣隐约觉得丝帛有些眼熟,确实像是宫廷里的东西。
尤大人傲然道:“此乃某年重阳节,君上在这丝帛上写了‘五谷丰登,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十二个字,并将其送给了本官。君上虽年少,但书法已大成,苍劲有力气势十足,别具一格,再厉害的书法家也模仿不来那种霸道凌厉的味道,你们今日能得见,是你们的福气。”
萧启棣虽然隔得远,但也认出了上边确实是自己的笔迹。
再加上对方说的这些信息,他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萧启棣眼里浮起淡笑,“尤大人,我也略懂书法,不如你看看我的字写得如何。”
“本官可没空看你写的字,”尤大人眯起眼睛,“莫不是你在故意拖延时间?”
萧启棣没搭理,直接扫开自己面前桌案上的美酒佳肴,随手拿起一只青铜酒杯,以杯子脚为笔,在木桌面上奋笔疾书,木屑飞溅,几排字一气呵成。
“大人,请过目!”
萧启棣一掌拍向桌子。
嗖——桌子飞过两人之间的温泉池。
接着哐当一声,落在尤大人面前,桌面竖起,正对着他。
起初尤大人不屑一顾,但在那些字映入眼帘的瞬间,他不由得表情呆滞。
“五谷丰登,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萧启棣嘴角微微勾起,“为了方便你辨认,也是写了这十二个字。”
尤大人双眼剧颤,死死盯着桌面上龙飞凤舞气势澎湃的每一个字,那凌厉的气势仿佛从桌面上冲杀而出。
而更令他难以置信的是,这些字竟然与那丝帛上萧启棣的字迹,一模一样,甚至霸道刚猛之势更甚。
“这……这……怎么……怎么回事……”
尤大人脑子有些空白,拿着丝帛反复比对,越是比对,就越头皮发麻。
萧启棣幽幽道:“你方才自称与孤关系非同一般,孤怎么不知道?又说孤常常设宴款待你,还赐了字给你,可你为何到现在都没认出孤来?孤这些年的变化有那么大吗?”
在场的下人们听到萧启棣自称孤,一个个面露震惊之色。
尤大人猛地抬头,指着萧启棣,“你……你……不可能……这……你的字迹怎么会和君上的一样,是……是你模仿的对不对!”
萧启棣笑了,“尤大人不还说了,孤的字迹就连再厉害的书法家也模仿不来么?”
“君上!”段武见萧启棣主动亮明身份,便不再避着尊称,大声问道,“这狗官跟您攀关系,到底咋回事?”
萧启棣语带玩味,淡淡说了起来,“若非尤大人提醒,又拿出来那张丝帛,孤当真差点忘了。那应该是孤继承王位那年的重阳节,当年大玄百姓粮食收成极好,当时司徒巍还是丞相,他建议在王宫内设置重阳祭祀宴席,祭拜苍天宴请众臣,还将各处地方官也召进了王城。”
“孤还纳闷呢,何时曾在宫廷内设宴邀请过郡守,现在看来,便是那年重阳了。”
“当时在宴席上,王城朝堂文武官员有数百名,地方官更是数不胜数,场面很热闹,孤很开心,一时兴起拿着用膳时擦嘴的帕子,写了那十二个字,让司徒巍赏给地方官,原来最终是落到了尤大人手里。”
萧启棣越是说下去,尤大人的脸色就越难看,一张脸已是冷汗遍布。
字迹不仅对上了,当时的情况也全都没错。
此刻尤大人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之前在县衙公堂门口,第一眼看到对方时,便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脑海里浮现几年前在王城宫廷赴宴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