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有个五六十岁的男人下了马车。
他头戴官帽身穿官袍,一双眼睛不怒自威,只是淡淡扫向周围,便让百姓们大气都不敢出。
“薛大人乃大玄御史大夫!”随从厉声呵斥,“尔等还不跪下!”
百姓们这才回过神,慌忙跪地。
为了不打草惊蛇,萧启棣和宁锦璃也蹲了下去。
“娘亲……御史大夫是什么官呀。”安安好奇问道。
秀梅顶天了也就大概知道什么是郡守,御史大夫这种官职,她哪里说得清。
就连秀梅的丈夫也只能说一句,“那是王城来的官,很大。”
“有多大?比县令还大吗?”安安满眼疑惑。
萧启棣轻声解释,“在咱们大玄,御史大夫的官职仅次于丞相。”
“大哥哥,丞相又是什么呀?”
“丞相是最大的官。”
“比君王还大吗?”
“不,整个国家都是君王的,丞相是君王任命的官,帮助君王治理天下。”
“噢……我知道啦,君王最大,然后是丞相,然后是御史大夫。”
“嗯,差不多可以这么理解。”
两人一问一答之际,秀梅丈夫嘟囔道:“御史大人怎么会跑到咱们这种小地方来?”
“那还用说,”秀梅道,“肯定是为了收拾陇原郡守呗。”
秀梅丈夫摇头,“我看不像,要收拾早收拾了,偏偏这个时候赶过来。”
秀梅想了想,“肯定是他以前不知道,现在段将军给查出来了,然后汇报给了王城,所以君上就派御史大人来了,看样子咱们君上对这件事儿还是挺重视的。”
这会儿,其他几辆马车里的人也下来了。
共有六人,穿着极为华丽精致的衣服,全身上下散发着与众不同的贵气。
“那又是什么人?”秀梅瞪大眼睛。
秀梅丈夫左看右看,表示不知道。
宁锦璃用胳膊肘戳了下萧启棣。“你认识吗?”
萧启棣眸子微微眯起,“认识,都是熟人,没想到啊……竟然是他们。”
审判台上,尤大人已经被将士们五花大绑,连嘴巴都用粗绳给堵住了,他只能看着那帮人露面,却无能为力。
“末将参见御史大人,”段武起身行了个抱拳礼,“不知薛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薛大人淡淡扫了一眼审判台上的情况,当看见陇原郡守的狼狈模样之后,眼神阴沉了几分,“段将军,你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分了?”
段武装傻充愣,“啊?大人为何这么说?末将愚钝,还望大人明言。”
薛大人慢悠悠道:“查案审讯应当不是你一个武官的分内之事吧?你不在西屯关好好守着,却跑到这里来胡作非为,谁给你的胆子?”
“大人此言差矣,”段武一本正经地说,“末将身为守护一方的将领,不管是外边有敌军来犯,还是里边有当官的为非作歹,末将都不能视而不见。更何况,河湾县令以战事为借口,私设项目对百姓们强取豪夺,如今更是变本加厉,末将不管是为了大玄军名誉、君上名誉,还是为了百姓安宁,都必须把事情查清楚。”
“呵呵呵,想不到段将军口才如此之好,倒让本官刮目相看,”薛大人轻笑,“不过,依你之言,岂不是大玄西陲有你一人就够了?干脆把治理此地的文官全撤了吧,你看如何?”
段武马上说:“不可不可,末将说到底是个粗人,要把地方治理好,还得是读过书的文官才行。”
“好了,本官不与你闲聊了,”薛大人正色道,“你身为边关将领,却擅离职守,此乃重罪,但本官念在你是一片好心,功过相抵不予追究,你带上你的兵马,速速离去。”
段武也正色直言:“恕末将不能答应,河湾县令一案是末将揪出来的,已经审判完毕,但与之牵连出来的陇原郡守,更是罪大恶极,末将还没审完呢,怎能半途而废?”
薛大人拉下脸,“你连本官的命令都不听了?”
段武淡然道:“如果大人您担心末将审不好,大可以旁听监督。来人,搬椅子,请御史大人上座。”
“不必了!”薛大人眼神又阴沉了几分,“看来段将军听不明白本官的意思,本官还是不跟你绕弯子了,把陇原郡守交给本官!”
“为何要交给您?”段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