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只收三个徒弟,这又是那“宗门之光”的祖师爷定的规矩:仙尊门下可收徒二十位,仙君门中可收徒十位,高阶修士可收徒五位,中低阶修士收徒不能超过三位。晏宁就是那倒霉催的低阶修士,她站在修真食物链的底端,哪敢痴心妄想呀?不过说实话,她还真想过,想着要收至少百名弟子,自立宗门,开宗立派当祖师爷,和谢琊一样。说到谢琊,晏宁虽然不喜欢他定的那些规矩,但对他做的那些东西,诸如摄灵玉之类,那可是照用不误。大概是受到了原来晏宁的影响,她对谢琊也多少有些崇拜。好像不是有些,是有挺多。晏宁那也是追过星的人,彩虹屁吹起来一套又一套,什么周边,什么哥哥的代言,那必须一把子支撑。别人有的,谢琊也要有。晏宁打了打小算盘,等她再从冤大头徒弟谢寒洲兜里坑点钱,就用来追星好了,毕竟生活不止有苟且,还有idol。她要把祖师爷出品的所有修真产品都买入手,买两件,一件用来收藏,一件用来观摩和使用。她还要把跟谢琊有关的周边都搞到手,最好能有他的亲笔特签。可惜祖师爷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不搞粉丝见面会,也不搞修真界循环展出,她根本见不着。可怜的追星人。晏宁回过神来,怀里的奶娃娃已经被她轻轻拍着背睡着了,她是一心二用的好手,所以很快从追星人切换到年轻师父的状态,见谢寒洲把脉把了个寂寞后,晏宁也不为难他,顺着给台阶说:其实你可以随便扯犊子,因为我也不懂,哈哈,没关系的。“大头啊,辛苦你了,你去看看二狗那边什么情况吧。”一心二用的晏宁又是心里一套,嘴上一套,笃行着高情商的做法。大概是师徒,哪怕是塑料的,谢寒洲的做法也和她不约而同。在看见冰窖里发呆的美少年后,本身也是俊俏少年的谢寒洲,看破不说破,漾起笑意,温柔道:“师弟,给。”“取冰用的冰盏,冰铲。”大美人阎焰这才缓缓回过神,桃花眸微微一弯,望着眼前几乎堆成小山的偌大冰室道:“师兄,这得是什么家庭条件!”谢寒州没忍住轻轻咳了一声,刚想说:也就一般吧,又马上意识到这说法不好。不仅低情商,还凡尔赛。他可不像自己亲戚,不像那个凡尔赛而不自知的谢琊,永远的口头禅都是:这很难吗?还好吧。也就一般吧。啧啧,谢寒洲轻轻挑眉,一边将冰块碾碎盛入冰盏,一边淡声道:“师弟你放心,我最会挣钱了。”别说这样的家庭条件,就是再来十个外边那种奶娃娃,我,谢寒洲,也养的起。他少年桀骜,意气风发。窝在晏宁怀里的奶娃娃似乎有所感应,谢琊悠悠转醒,仿佛能知道谢寒洲所想,见他从冰窖里出来,走路有些飘忽,不由心道:“你确定?”那舅舅我就不客气了。知子莫若父,外甥多像舅。谢琊薄薄的眼皮略微下压,压住了眼底若有似乎的笑意。他长姐仙逝的早,长姐夫紧随着殉情而去,留下谢寒洲一个人,好歹被谢琊拉扯着长大。他是又当爹来,又当舅舅。但这大外甥的性子有些外热内冷,处处设防,难与人交心,谢琊有些时候也弄不明白谢寒洲心里的小九九,索性就在他身上施了窥心咒。这样一来,傻孩子,你说的亏心话,舅舅都能听见哦。谢琊的初衷倒不是想窥探外甥的隐私,而是他研究出来这个新的咒法,想找人试验,又发现血亲作为纽带更容易成功,所以就把目光瞄上了唯一的亲人。平日里,关于谢寒洲的心理活动,谢琊都会屏蔽,或者说过滤,他只听和他自己有关系的。大多数时候,都是来自外甥的吐槽,什么凡尔赛呀,什么又小气又不近人情呀,还有研究上的巨人,生活上的矮子……诸如此类,谢寒洲从谢琊这里学了几个时髦的词汇,没用到正道上,全拿来在心底腹诽了。谢琊扯了扯晏宁的衣袖,微抿唇角,意思是不要谢寒洲来帮他冰敷降温,那几块破冰要是有用,他这还能叫走火入魔?真不是嫌弃大外甥。怀里的小孩儿明显抗拒,晏宁不再勉强,伸手探了探他光洁的额头道:“实在不行明日带你去医峰,开几副药就好了。”再烧一晚上试试看吧。兴许只是中暑呢?时值夏夜,晏宁所在的峰头名叫‘不知春’,倒不是寒如冬夜,而是山头开满珍稀茶树,茶叶名字就叫‘不知春’,是晚生品种,过了春天才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