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地母。
丫头犹豫片刻,道:“恕我冒昧,这里是皇帝大,还是地母大?”
使者噗嗤一声笑出来:“大昭原先是有皇帝的,最后一名皇帝——喔,她就在那里,卖香料的那个便是。店名叫‘朕’。后来皇帝认为这个位子实在是没意思,还要被大臣隔三岔五地上书骂,便退了位。然而虽说她皇帝做得差强人意,但配香却是一绝,敢称第二,无人能称第一。因此买主络绎不绝。”
???
皇帝卖香料?
丫头目瞪口呆,猛地扭头去看。
使者所示意的方向果然有个女人,支着一个小桌椅给人配香。
买主质疑她配的量,她便勃然大怒:“你质疑朕的香方不成!去去去,便不卖你!”
买主也勃然大怒,说着“当过皇帝了不起,现在就跟地母检举你态度恶劣”云云,要与她辨个高下。
丫头:?
她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在做梦。
“大昭。。。没有皇帝了么?”
使者平和地说:“想当可以当当看啊。然而,大昭既没有奴隶,做了皇帝也不能唯我独尊,就算做了又有什么好?只剩下处理不完的政务。”
那个卖香料的女人和买主辩着辩着忽然一顿,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随后沉默下来像是在倾听什么。
片刻后她傲然地一掀衣袍:“朕与你没什么好说的,这便进宫同地母商议北地的泄洪事宜了。去去去!”
马蹄声由远而近,马夫在香料店前停下,女人便登上马车,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这里是紧靠码头的小镇,自然离京城非常远了。然而使者说这里修有海宫,供偏远的官员齐聚商论事宜,问丫头想不想去一见。
丫头自然蠢蠢欲动。
去了又见到那个做过皇帝的女人与其他官员大吵——说来这里的官员大概是来的匆匆忙忙,竟然有人没穿官服,有人一身下地的农夫打扮,有人腰间还挂着刮鱼鳞的刀。
彼此一边争论一边匆匆忙忙套上官服,完成了从在地里干农活到成为朝廷命官的转变。
“这笔税款若填不上,就叫北地的那些人自掏腰包吧!我们一年光是造船就花费了多少银两,别说还有出海的开销——”
“难道这笔开销不能以商贸的收益来弥补么?莫要哭穷!”
“你们北边打仗就没有进项?早就富得流油,还要为了这样一笔钱同我们牵扯不休!”
丫头心想这是我能听的么?在场争吵的一边是南边的官员,一边是北边的官员,可是北地的官员为什么会来到这里,长得南方人的面孔,操着北方的口音?!
双方哭穷哭得停不下来,都说自己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