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福利院,曾经照顾他的阿姨热情地接待了他,和他用手语聊了很多旧话。最后还帮他找出了专门收着徐之宁物件的小盒子。
里面有很多徐之宁的回忆,比如徐之宁在福利院汇演上表演的照片,因为听不见,当时还吃了很多苦头。别的小朋友跟着音乐和歌词动,徐之宁只能看着灯光和别的小朋友运动的轨迹来死记硬背什么时候要做什么动作。
阿姨越讲越心疼,最后在盒子底下发现了十二根竹签,阿姨却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徐之宁赶紧解释是自己放的,是十八岁去探监完回来放的。
“阿姨,你以前带我去看爸爸,每去一次就在监狱门口给我买一根烤肠。你说我吃够二十根,就能在监狱外面看到爸爸。谢谢你,谢谢你一直这么照顾我。”
徐之宁说完抱了抱她。
阿姨抱着他,看着手里只装着十二根竹签的盒子,眼眶湿润。
她从接手徐之宁以来,每年都在替他乞求。
“神啊,你欠这个孩子的,请保佑他以后遇见一个能爱他、照顾他一辈子的人吧。”
收到徐之宁平安到家的消息是周六的晚上,季丞川在开车,看了眼手机就放下了。
“这个点了还有消息,”夏婉怡拿着手持镜再次仔细确认自己的妆容,“你们公司已经没你转不动了?”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季丞川漫不经心地回答:“估计现在从阿美利卡整个姓季的来坐我的位置,他们也觉得没什么区别。”
夏婉怡幸灾乐祸地笑了,言语却一片惋惜地样子:“跨洋空降兵是这样的。”
“等会儿在外公面前别乱说啊。”季丞川开玩笑道。
夏婉怡露出狡黠的笑容,狮子大张口道:“封口费!”
“来我家吃饭,我还没收你俩的钱呢。”季丞川笑道:“舅舅说今天有从澳洲空运过来的龙虾,还有拳头大的鲍鱼。”
“听到没,男朋友,我们今天要吃不了兜着走。”夏婉怡从副驾拧过身去看盛皖南。
“市侩。”季丞川嫌弃地评价道。
“我们真连打包盒也带了。”盛皖南难得也开起了玩笑,“拳头大啊,我们就带二十只走,回去基地给他们一人尝一口,见识见识季总的气派。”
“一人一口也太寒碜了。”季丞川淡淡道:“改天我送些别的过来,一人一份,你把名单准备好,发给我秘书就行。”
“嗬!”夏婉怡夸张地喊了一声,竖起大拇指,“季少,大气。”
“这怎么好意思——”盛皖南笑眯眯道,“拖延呢,我明天就让人整理出来。”
“不过,”盛皖南话锋一转,试探地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和我们基地的某位老师走得特别近?”
夏婉怡也看了过来,狐疑地打量起了他。
季丞川刚好忙着泊车,借着聚精会神倒车入库的时间让话题凝固了几十秒,而后才云淡风轻地一笔带过:“哪有。”
小情侣并没有因此放过他,怀疑的眼神隐晦地在他身上流转。季丞川半分不自在都没有,早七年他或许就在发小的眼神里败下阵来了,但现在的他已经是在留洋的浑水里摸爬滚打过的人,在他们这样的眼神里也能非常自在。
季丞川潇洒地打开车门,别墅区清凉的晚风吹在脸上十分舒服,他用手肘撑着车门,戏谑道:“你俩是打算今晚在这吃车轱辘吗?”
盛皖南无奈一笑,先行下车去给女朋友开车门。夏婉怡穿着高跟鞋踩在路上,看着不远处辉煌大气的宅邸,硬生生提了两口气,才优雅地挽住男朋友的臂膊,整理出豪门千金的姿态,自信地向前走。
季丞川的外公从小看着他们仨长大,老人什么都好,就是爱讲排场,夏婉怡小时候最怕来季丞川家吃饭,两个小时活活能累成两个世纪。
夏婉怡和男朋友手挽手矜重地从季丞川身边走过,嘴上还不忘最后损他一句。
“你要是对我们基地的老师出手,我第一个为民除害,好好珍惜你能站在我巍巍中华神州大地上呼吸的日子吧,洋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