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说你很美。
女人笑了。女人将湿漉漉的身子靠在了白夜的身上。白夜感觉到了一团火焰在自己的怀里燃烧。白夜将女人紧紧地搂在怀里,白夜的双手开始笨拙地在女人的身上游走。白夜的唇在毫无章法地寻找女人的唇。两人的唇终于合在了一起。白夜感觉到心飞了起来。
白雾更加的浓了。
白夜感觉他快要窒息了。白夜的手伸进了女人湿漉漉的衣服里面,白夜摸到了女人坚实的。女人在白夜的抚摸下呻吟着。女人说来吧我英俊的王子来吧陌生人我把一切都给你给你……
“可是,我们不能这样,我们素不相识。”
“我们这是在做梦。”
“我们在做梦,你是说在梦里,我们的行为是可以不负责任的,是吗?”
白夜说着将女人搂得更加紧。白夜说我们在做梦在做梦在做梦我们在做梦,白夜说做梦真好……
浓雾顺着白夜的鼻孔、耳朵进入了白夜的五脏六腑。白夜兴奋地高声尖叫了起来。白夜感觉自己像一叶小舟,在疯狂的大海上被海浪一下子掀到了峰顶,浪又猛地一下子将白夜砸向了谷底,白夜于是在这升升降降中迅速成长为一个男人。一切终于都平静了下来。树林里安静得只有两人的喘息声。还有那头牛的咀嚼。白夜抱着女人温软的身子,白夜在女人的眉眼上来回地亲吻。白夜说真想看看你的模样。
女人说:“为什么一定要看清我的模样呢,这样还好,我永远是你梦中的模样。”
“我们真的是在做梦吗?”
“你就把这一切都当成一个梦吧。”
白夜说:“可是我感觉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女人便不再说话。白夜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呢,我是一个浪子,是无根的人,我是无法为我的行为负责的。白夜这样说时突然想到了马角,想到了那个叫桐花的女人。
女人沉默了一会,才说:“我说出来你该伤心了,你会失望的。”
白夜说:“不,不会的。”
女人说:“我从遥远的地方来,我生活的那个地方,是一个大都市。”
白夜说:“我没有去过大都市,我从北方来到南方,只是在火车上见过大都市。”白夜说,“你一个人来到这里,大都市里还有你的亲人吗?”
女人说:“我有亲人,可是我无颜回去见他们了,我对不起他们。”
白夜说:“回去吧,无论你做过什么错事,你的亲人都会原谅你的。”
女人说:“谢谢你的安慰,可是,我回不去了……哎,对你说这些干什么呢。你是第一次吧,你把第一次给了我,你会不会感到很遗憾呢。”
白夜说不,我不遗憾。
女人在白夜的唇上亲了一口,说:“雾快要散了,我要走了,让我们把这一切都当成梦吧,包括我们说的话。”女人说着牵着牛就走了……
“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然而女人还是走了。白夜醒过来时,发现他睡在一个树林里面,然后就看见了马角。
马角的脸上泛着笑。马角说:“你在叫谁不要走?”
白夜的脸一阵发热。白夜说:“马角叔叔?您怎么在这里,我还以为找不到你了。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马角说:“怎么会是在做梦呢。”
白夜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马角说:“什么逃出来,我们为什么要逃?”
白夜说,“我们不是被人抓了起来吗?”
马角吃了一惊,说:“抓了起来,谁把我们抓了起来?”
白夜揪了一下胳膊,感觉到痛。白夜盯着马角说:“你告诉我,现在是真实的还是在梦中。”马角盯着白夜,眼睛像刷子,将白夜上上下下刷了一遍,眼睛就笑眯成了一道缝,说:“我读过一本书,书上说,有一个叫庄生的,做了个梦,梦见他变成了一只蝴蝶,醒过来了,他就想,到底是他梦见了蝴蝶呢?还是蝴蝶做梦梦见了他呢?”
白夜说:“什么蝴蝶不蝴蝶的?我只想知道,现在到底是在梦中还是在真实的生活中。”
马角抱着胳膊盯着白夜,眯着眼笑:“你说呢?”
白夜说:“别这样马角叔叔,我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马角长叹了一口气,说:“真相?什么是真相?真相那么重要吗?生活有真相吗?”
白夜说:“……那,我再问您一个问题。”马角一脸认真地说你问。白夜说,“马角叔叔,我再叫你一声叔叔,你必须要如实地回答我的这个问题。你其实知道进白家沟的道路,可是你故意装着迷了路,带着我在这里绕来绕去,是不是?你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