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似是犹疑:“就因为这个?我还以为你找到证据了呢,小闻,伯父的事已经过去很久了,那时都没有结果,现在还能查清吗,你又该从何查起?”
闻途抿紧嘴唇,又说:“那时我放弃是有很多因素,最大的原因是我能力不够经验不足。”
“那你现在经验很足吗,也不过才过了四五年而已。”
闻途噎了一下,感受到秦徽质问的语气,和平日里他对自己的态度很不一样。
闻途镇定地回答:“如果我现在还不查,时间一长物是人非,我可能更没法找到证据了,我不想让它变成我这辈子的遗憾。”
“可是你想像刚毕业时那样,荒废一整年的时间去为一件可能没有结果的事情拼命?你刚从天阖出来,事业走上新阶段了,你想重蹈覆辙?”
“师兄。”闻途打断他,“沉冤昭雪也是我作为刑辩律师的事业,就算案子的主角不是我爸,是个蒙冤的陌生人,我也会为他主持正义。我只是问问你,没有非要你帮我,你不愿意也没事的,我会自己想办法,就这样吧。”
他想挂电话,对面连忙又说:“对不起小闻,我语气重了一些,但是从局外人的视角来看,我担心你做的都是徒劳,当年证据确凿,伯父也一五一十地坦白了自己的罪行……”
闻途捏紧了手机边沿,喉结上下滚动,沉声说:“你也不相信他是清白的吗?”
“小闻,我这么跟你说,你相信伯父,是因为你和伯父有亲情,这是出于感性认识,但定罪量刑靠的是证据,你仔细想想这个案件剥离了你的感情因素,单纯看这个案子的证据,你是否还会坚信他是完全清白的。”
“我知道了。”闻途又觉得头疼,他感到疲惫,已经没有力气和对方争辩下去,“我会好好考虑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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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主任对谌意一通臭骂后,似乎没对他采取任何制裁措施,谌意该吃吃该喝喝,该在民法典学习大会时打盹就打盹,日子过得一样逍遥。
最近唯一让他不逍遥的是,那个破《检察日记》拍摄组又来了,说是要给院花补录单人专访。
院花骂骂咧咧地过去了。
他往沙发上一坐,伸手找记者小吴要台本,小吴说这是关于他个人的采访,要他自己作答。
谌意没办法只能配合,在小吴给他展示问题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想中午在食堂打什么菜了。
“第一个问题,请问谌检,你觉得作为公诉人的优秀品质是什么?”
谌意靠在沙发靠背上,语气懒怠:“忠于国家,忠于人民,廉洁奉公,严于律己……”
他把能想到的成语都用上了,嘴巴在说,脑子却在走神,开始想刚才没做完的工作。
“第二个问题,如果要和律协组织一场辩论赛,你最期待哪些选题,或者最想探讨什么罪名?”
“管他什么呢,只要不是律师该不该为坏人辩护这种白痴问题就行了。”
小吴擦了擦汗,连忙对身后的工作人员说:“这段cut掉。”
他回头对谌意说:“谌检,我们文明一点啊,这可是要给广大群众看的节目,好继续,下一个问题,你为什么选择当检察官?”
飘忽的思绪突然回到谌意的大脑,他目光一顿,一下子没答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