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单手扶着窗沿,身穿检察官制服,身量挺拔修长。
他扬起下巴,俯视地面上的秦徽,虽然看不清表情,却能感受他布满阴翳的眼神,像冰碴一样往下掷。
秦徽不寒而栗,一瞬间想到了洞穴里的狼,正蛰伏在暗处亮出猩红的眼睛。
闻途来到三楼,这一层走廊的灯已经关了,他摸黑找到谌意的办公室,深吸一口气,敲门,里面没人应。
他开门进去,看见谌意靠在座椅靠背上,听到动静也不转头,低垂眼睛玩着律师证,侧脸凛然。
闻途伫立门边,冷静开口:“谌检。”
谌意没有反应,手上的律师证窸窣作响,室内静得可怕,仿佛暗涌着某种危险气息。
闻途关上门,上了锁,转身又叫他:“谌意。”
谌意还是不说话,整个人都处在低气压里。
见他莫名其妙又在生气,闻途把呼吸都放轻了一些,张嘴想说什么,谌意先一步开口:“坐我对面。”
音色比以往要冷几个度。
闻途犹豫片刻,走过去在他对面的工位坐下。
安静了大概十来秒,谌意正色道:“帮我写演讲稿。”
“……”闻途脑子有一瞬间的宕机,“啊?”
“相关要求在电脑桌面上,一千二百字。”
闻途错愕半天,反应过来说:“你让我来是做这个?”
谌意把律师证往桌上一丢,抱胸望着他,咬字散漫:“是,麻烦了,闻律师。”
闻途一头雾水:“我为什么要帮你写?”
“你出卖身体都行,写这个不行?”
闻途不知道这二者有什么逻辑联系,dirtywork似乎比出卖身体也好不到哪去,但鉴于谌意现在不开心,他打算顺着谌意的要求办。
他简单看了一眼文件上的主题要求,然后打开了百度。
清脆的键盘声响起,谌意却被吵得更加烦闷,他起身,走到窗边往下望,看到秦徽的车竟然还在,秦徽本人依然靠着车门在抽烟。
抽抽抽,抽不死你。谌意心里暗骂。
他一把拉上遮光帘,眼不见心不烦。
骂完谌意又自觉可笑,没有立场、没有身份的占有欲显得极其荒唐和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