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恩身体抖了下,他忙道:“皇上恕罪,是……是……”他看了萧印一眼,心一横,很干脆地把事情说了出来:“是有人检举贤妃娘娘残害妃嫔谋害皇嗣,皇后娘娘做不了主,让奴才请皇上前去主持公道。”
萧印被明恩看那一眼时,那颗心就猛然跳了一下。
不好的预感刚刚浮在心头,明恩的话就如同棒槌一样狠狠敲在他的心上。
萧印身体晃悠了一下,随即他稳稳站着。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都要保持冷静,残害妃嫔谋害皇嗣,这是死罪,他不相信贤妃会被人抓住这样的把柄。
春来时光恰恰好,温度事宜,萧明拖着病秧秧的身体小半年没怎么入宫,今日难得站在朝堂上。然而一听明恩的话,他面上不显,心里只恨自己今天为什么没有病倒。
至于萧凡,萧凡面无表情,心里则轻啧了声,目光不经意落在自己一走一颠簸的腿上,他又无声地啧了声。反正宫里的争争吵吵和他无关,和他母妃也无关。那些争夺,谁落败谁成功谁坐在那个位置上他也无所谓。
他这辈子到头也只能是个王爷,所以和他有什么关系呢,还不如早点出宫回府。
相比之下,皇帝脸色十分不好看,他拧着眉头不可置信问:“皇后没说错,是有人检举贤妃谋害妃嫔?”
明恩心下惶恐,但还是肯定道:“是。”
几位大臣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口,按说这是皇帝的家事,但涉及到谋害皇嗣那便是朝事。
既是朝事,他们这些大臣就有上折子的权利。
“父皇,贤妃娘娘在宫里一向宽宥,想必里面有什么误会。”沉静声中,萧赟站出来道。
他身为太子,表现出这样的态度自然是兄友弟恭,他这态度自然值得人称赞。
皇帝看了萧赟一眼,又看了面色微白双手紧握但极力保持镇定的萧印,当然还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萧凡和连咳嗽都忍着的萧明。
事情太过出乎意料,皇帝道:“既然如此,那朕就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说罢他又看了几位皇子一眼,然后琢磨般地说道:“萧印,这事既然和你母妃有关,你就暂时先回避吧。”
萧印脸色更白了,他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他感到自己朝皇帝行礼,他听到自己冷静到极点的声音:“儿臣领旨,望父皇查明真相,还母妃清白。”
皇帝没有说话带人离开。
萧印看着皇帝的背影,然后他的目光一寸一寸从皇帝身上挪到大臣中的贺定身上。
贺定和他目光对视时,身体不由自主地晃悠了一下,他动了动嘴,想说自己得到消息后就派人拦截了,可没用,他想说自己根本无心陷害贤妃,更何况那个奶娘手里根本没有确切的证据……他想说的话很多,可他一句都说不出来。
因为安国公府在太子妃和贤妃中间做出了选择,在太子和四皇子之间做出了选择,在女儿和妹妹之间做出了选择。有些事,一旦踏出一步,哪怕是很小的一步,就不可能再有挽回的余地。
萧印收回目光,他站在那里。
他心想,没关系,他的母妃毕竟出自安国公府,贺云浅这个太子妃也出自安国公府。安国公府想从这件事中安然抽身保住自身的清白,皇后那里必然不会有把人定死的确凿证据,要不然安国公府也难逃干系。
弄到最后,最大可能是有人证却没有物证,这么以来,贤妃顶多被呵斥一番被禁足甚至被皇帝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