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璠路上醒来过,手疼得冰冷麻木,背后却一片温暖,似是靠着什么人,除此之外,却并未有什么逾矩举动。
眼前还是模模糊糊,她没有力气回头,只知道自己暂时无事。
后来不知道到了哪里,伤口上的纱布被重新揭开,清创时钻心的疼,却好像也有人一直扶着她,替她擦了汗,守了许久。
然而梦境中似乎并不安稳,先是莫名梦到佛像,而后便梦到有重物压在身上,被什么人钳住手腕,挣脱不开。
沉重的喘息在耳畔环绕,有道声音一直夹杂其中,似是在唤她……
陡然间打翻了什么,火光灼向手心。
岑璠睁开了眼,手心剧痛传来,目光向外移,便看到红着眼睛的槿儿。
槿儿头上肿了个青包,她下意识抬起没受伤的手。
槿儿哽咽道:“姑娘我没事……”
想到自家姑娘的遭遇,槿儿一只手抹泪,哭咽不止。
岑璠眼睛动了动,发现自己正躺在卧榻上,床顶悬着天青色银丝帷幔,鼻尖没了血腥,只有衾被上淡淡的清香,似是刚晒过不久,身下是锦缎薄绸。
房间空旷,却好像没什么人住过,身上的衣裳也换了身干净的。
疼痛不间断传来,传遍全身,岑璠唇色仍白着,心里却松了口气。
“这是在哪儿?”
刚轻轻问了一句,却听见干脆的开门声。
岑璠眼睁睁看着男人走到面前,将手里端的药给槿儿,而后拖拽来一把胡椅,坐在了她对面,掀起一个目光,静声看着她。
这是要来审她吗……
岑璠抬起眼,瞧见那双眼中没有恶意,她甚至明白是他又救了她…。。
可那幽冷的目光太过不适,岑璠只看了须臾,便不由错开目光,没受伤的手在被下越攥越紧。
元衡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
她在怕他?
他很快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不,这并不是怕。
前世的她总共也没同他说几句话,安安静静的让人很容易便忽视了去。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敢自荐枕席,最后还提出让他写休书。
她这不是怕,或许正是为了掩饰自己胆大妄为的那一面。
来去自由如她,最后敢以命挡刀的也是她。
他目光没有收回,盯得愈发紧,似是一定要得个回视才肯罢休。
岑璠能感受得到,毫无血色的唇抿起,许久后才又启开,道:“多谢…晋王殿下。”
太久没喝水,她喉咙一痒,呛了一口气,剧烈地咳嗽起来。
槿儿拍了拍她的背,待到她不再咳,舀了勺药到她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