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不说话了。
就这么会儿功夫,温序秋只觉得自己送到燕青身上的灵气如石沉大海,就像在填一个深不见底的无底洞。
简直。。。。。。简直像是身体被开了个窟窿。
方才说的什么“只伤了元气”全是糊弄那小孩扯出来的,这不怕死的现在估计下榻都费劲。
温序秋知道此行虽有些阻碍,但绝不至此。
如此想来,燕青身上恐是有没与他说的旧伤。
见燕青支支吾吾,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莫不是神剑门那时。。。。。。
他忽然有些后悔让燕青搅进来了。
可惜惊霜剑印已破,一切为时已晚。
而面对温序秋的质问,燕青只含糊道:“没什么事,还死不了。”
温序秋知道自己是从他这问不出什么了,叹道:“剑拿到了?”
燕青道:“别明知故问。惊霜不是叫我镇在安陵的千层怨了吗,怎么在你手里?”
温序秋见他这会儿从善如流的接话,完全不见了前一刻含糊其辞的模样,不禁想按着这厮的脖领叫他把一切从实交来。
奈何温宗主甚是了解他这个师弟的脾气,自己就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估计也还是那副打死不说的倔驴样。
于是温序秋只好暗自叹了口气,收回了搭在他腕子上的手:“我要与你说的便是此事。有人拔了千层怨的镇魂钉。”
千层怨里面镇着的东西,每一个放出来都是能祸乱世间的存在。
燕青皱眉道:“没人管?”
“没人管得了,”温序秋低声说道,“众人皆知那里头封的是什么。群仙会将至,此事不能声张。”
燕青明了:“没人能做得了这个主,是人皇的意思?”
温序秋不语,算是默认。
要说起这位九州四海唯一的一位人皇,也是一代传奇。
古来修仙者一剑可平四海,一念可憾天地,这推山平海的本事已叫凡人可望而不可即了,莫提他们永驻的青春,绵延不尽的寿命。
然并非人人都能入道,放眼一望,有根骨入道者,不过万分之一,而能从这条漫长修仙路上走的更久的,更是凤毛麟角。
少数穷凶极恶之徒,走的不是正路子,他们便毫无忌讳,此为魔修。而寻常修士虽然并不会故意伤及凡人,但平常争斗间难免不会注意,他们随手引来的洪水,或是随意填平的大山,都会殃及到无数凡人,幸运的则倾家荡产,不幸的则死于非命。
毕竟凡人性命与他们看来不过蝼蚁,虽然未必会故意伸脚去踩,但即便真的踩到了,也并不会放在心上。
凡人间义勇之士辈出,修仙者中慈善者众,作用却微乎其微。
这样混沌的时代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日子,直到如今人皇的出现,他以修仙者的身份处于凡人之中,联合各大宗门与众多主张和平的修仙者,硬是开辟出一片新道路,一条人仙共存的新道路。
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变革之后,他被凡间所认可,被附庸到人皇一位上,手握一众天枢铁骑,掌管龙脉,在仙家这边也是举足轻重。
这位开国帝王距今已不知存活多久了,就算在修仙者的漫长岁月中也算得上是一位当代活化石了。
燕青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便是在百年前他镇封千层怨时,这位人皇身驾白驹,离着十万八千里的一颔首——算是称誉他惩恶扬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