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房子里装修得像宫殿,大门却还是老式的那款,拧开时听到轻微锈坏的声音。
“方修塘,方修塘。”应绵从大厅进去,一进去就被房梁上挂着的水晶吊灯给刺了一下双眼,他把饭放到桌上,大白天这灯还开着,点点光粒碎散在柔软的羊皮地毯上。透明悬浮屏就在这大灯下,正处于待机状态,转过来是一片薄薄的蓝光,他刚想走到前面检查屏幕,却听到了悬浮屏的提示音,“面容解锁错误,请重新解锁。”
被吓了一跳。
过了一会儿应绵从右侧主卧出来,房间里没人,书房也没有,连储物间都顺手打开来往里扫了一圈,也是没人。
这应该是从昨晚开始就不在了,此时应绵冷静了一点,越来越觉得自己多疑。可能方修塘已经去黑市定居了,拳场的地上几层酒店可是包员工住宿的。但为什么走的时候连灯都不关。
他正想离开,又觉得好像还没检查彻底,是不是疏漏了什么,他看向尽头的卫生间,万一方修塘低血糖或者后脑勺扑地晕倒在里面了呢。
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应绵直接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卫生间门是敞开着的,也导致他一眼就看清了里面的场景。
里面根本没人,但是卫生间洗手池和浴缸前面瓷砖上全是鲜红的血,地上的已经有些凝固了,渗入到瓷砖的缝隙。水龙头还在往下滴水,把洗手池里的红色给稀释了一些,但已经扩散开来,像是一池鲜血染缸。
应绵睁大了双眼,感觉自己的咽喉都被无形的力量给扼住了。双膝一软,差点直接跪了下去。
这场景太可怖了,他终于想起来自己有存方修塘的号码,从兜里掏出手机,双指打颤,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嘟嘟嘟,只有冷冰冰的忙音,没有任何回应。
第51章蜚蜚
应绵从房间退出去,稳定了一下情绪,拿起手机又拨打了一个电话。
又是忙音。布狄叔叔刚才说去干活了,今天送花的订单不少,应该是没空接他的电话。心里还是很难受,方修塘会不会已经出事了?他的心情瞬间变得很沉重。
从那栋楼出来,他准备到花店后门找固定通信器联系巡查队,但是刚走到花店门口,就见到有几辆黑色的车悄没声往这边驶过来,底盘稳当,不急不躁。
能认出那是联盟政府系统的公车,而且里面应该是一群挺斯文的人,不然就该像巡查队的车那样轰鸣震天,伴着蹙迫的、催人厌的口哨警告声。
应绵探出半个头小心勘察着,果然看到从车里下来的人个个都西装裹身,形象冰冷干练。应绵知道那是审察局的人,他们之前也有来过几次,都是为了方修塘而来。
而其中有两个人拎着银色医疗箱,双手戴着薄薄的手套,是被派遣而来的医生,看来他们在来之前就知道里面的大概情况了。
应绵之前不明白方修塘为什么都退役了都还要被那些监察员缠着不放,后来知道了审察局对联盟政府高官和管理局内部人员有品格评定和能力监督的权力。方修塘从前在禁区部队待过,资料也在管理局那边有留档,也算是为联盟出过力,所以他一定是在服役的那两年闯了什么祸,才会被一直缠着不放。
应绵进了花店,关上门,蹲在面对的窗户下面偷看着对面的情况。
他知道方修塘回来之后就没干过什么正经工作,但方修塘自从伤过两条手臂之后,行事谨慎了不少,没再出过什么事。之后在黑市待了那么久也没对外败露,还总说自己只是打手,应该不会干出些在房子里致人死亡的事,但那几团血还是触目,那出血量很难说不危急,应绵琢磨着,往绝处想,不是方修塘被害就是方修塘害了人,不是方修塘死了就是方修塘杀死别人,怎么想都很离谱……
过了有一会儿,审察局的那几人从楼上下来了,坏消息是表情似乎都凝重了不少。为首的长官对随从的人下了几句指令,那下属接到指令后便先驱车离开了,紧接着剩下的几人回到车上,驱车往另一个方向开去。来得快去得也快。
应绵有点好奇他们是怎么知道方修塘出事了的,回来的这两天他都没见过有人在那栋楼出入。
但想着那群人之间那乌云密布的气氛,应绵瘫坐在一旁,盯着手机,方修塘的电话依旧无法拨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