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间的门还大敞着。
积满了血的蹲厕里,又黑又长的头发伴随着那股与鸡蛋臭掉格外相似的气味渐渐漂浮上来,头发越来越多,臭味也越来越重。
一个圆形的弧度将血水中的头发顶起,那似乎是一颗头颅。
头颅在血水中吐着泡泡,咕噜噜地从血水中冒出来。湿漉漉的头发下是青白的皮肤,还有一双没有眼白的幽黑的眼睛。
那双眼睛定定地看着林逐月,眼睛和鼻子下方的嘴巴缓缓开合,似乎要说些什么。
林逐月转头就跑。
身为高三学子,怨气比鬼还重?她这么想的时候,又不知道世界上真的有鬼!
她跑到厕所门口。
原本敞着的门不知何时合上了。
林逐月拧动门柄,要将门拉开逃走。可是这门就好像被焊住了一样,怎么也拉不开。
“救命啊!”
林逐月从拉门改为拍门,她用力地拍着门,大声喊道,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门外没有传回任何声音。
也对,三号楼嘛……白天或许还能在这里找到清洁工阿姨,晚上的三号楼,就只是一座找不到人的空楼。
身后的女鬼已经爬出了蹲厕,她穿着旧校服,通过没有被血迹污染的零星布料能看出是一中祖传的蓝白配色,但裁剪版式和林逐月身上这件还是有些不同的。
林逐月曾在优秀校友展示板上看见过这种版式的校服,而那些校友都是至少十年前毕业的。
女鬼四肢不全,只剩下两条胳膊,她只能在地上爬,拖着血水,一步一步地爬向林逐月。
林逐月逃跑无路,僵硬地转过身来,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和“学姐”眼瞪着眼。
噗通、噗通……
林逐月觉得心脏都快要坏掉了。
如果现在给她做个心电图,医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下个“异常心电图”的诊断。
女鬼越来越近了。
林逐月侧头看向左手边的隔间,这个离门最近的隔间一直是被打扫三号楼顶楼的阿姨当成工具间用的,里面摆满了清洁工具。
林逐月心一横,一把拉开隔间门。所幸,隔间门没有被锁死。她从隔间里抄起一杆拖把,一拖把砸在女鬼头上。
面临危机时疯狂分泌的肾上腺素给了林逐月从未有过的力气。
女鬼砸得脑袋面朝下插进地板里。
但她很快就再度抬起头。
“你不要过来!”
林逐月惊叫着,她握着拖把左右开弓,左一下右一下,十分扎实地抽在女鬼脸上,一边抽一边大声道,
“这位学姐!我和你无仇无怨!我只是来上个厕所!谁和你有仇你找谁去!不要来找我!”
女鬼每被拖把打一下,脑袋歪向另一边的时候都会发出“咔嚓”声。
林逐月慌张极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打了多少下。直到隐约听见了上课铃的声音,她才气喘吁吁地停手,握着拖把紧张地盯着从蹲厕里爬出来的“学姐”。
“学姐”的脖子已经歪了。
被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