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股暖流也开始流淌在她的血液里。
蒋逢注意到她手指上细小的伤口。
庄园里的花有些长有小刺,一不小心就会被伤到,但只是小伤,最多冒一两颗血珠,一点都不会疼,迟蕴从来不把这个放在心上。
迟蕴就这样一口一口把一杯热汤都喝完了。
啊,活过来了。
她在心里想。
此时捧着已经空了的杯子也觉得特别温暖,她双手握着都舍不得松开,原本冰冻住的指尖现在已经有了红润的血色。
迟蕴在这热汤余下的热气里抬头,看到蒋先生停顿了一秒的视线,他眼底平静如水,却瞬间让迟蕴的心漏跳了一拍。
好色的人永远都会臣服于美色。
迟蕴很少有这样小鹿乱撞的慌张感,以至于她在某一刻间差点没有收敛住,手上杯子差点掉下去,她手指反射性的捏紧。
迟蕴到嘴边的话又停了下来,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刚刚想说什么了,甚至不知道她现在应该做点什么,她舔了下嘴角,把杯子放下,杯底碰到桌子又拿起——
看起来很忙,但不知道在忙什么。
“雨停了再走。”蒋逢开口,“你可以在这里休息。”
他没有询问迟蕴是不是要在这里休息,直接给出了她这个选项,这大概就是大老板的威严。
但原来蒋先生也是有人情味的。
迟蕴真是天生的打工人,她不敢反驳,答应下来:“好。”
蒋逢拿过杯子,又给她倒了一杯热汤,然后他转身往楼上走。
迟蕴松了口气。
毯子还在她手边,虽然换了衣服还是觉得冷,于是她把毯子裹在了身上,同时又喝完了一杯。
迟蕴正想找个地方坐下,突然蒋逢去而复还。
他高大的身躯实在太有压迫力,靠近迟蕴时,她心跳轻而易举因他牵动,下一秒他拿了几个创口贴递给她。
蒋逢的视线停在她受伤的手指上。
迟蕴也跟着他的视线看向了自己的手。
“这是工作的时候受的伤?”蒋逢问她。
“可能是。”迟蕴没有说一个确切的答案,不想显得自己是在卖惨。
这点伤……不对,这根本都算不上受伤。
总之一点也不重要。
上次因为那株枯败了的鸢尾花,迟蕴忐忑又愧疚,当时蒋先生的脸色也很差,迟蕴会自然的把他的脸色和心情联想到一起,知道他肯定不满意她的工作。
但作为大老板,他一个眼色就足以让迟蕴瑟瑟发抖,完全不需要把这种不满说出来。
“上次的事,我没有在责备你。”蒋先生突然对她说出这句话,空气都安静了一秒。
他也是。
他天生没有太大的情感起伏,不容易对什么东西提起兴趣,对待工作更加片面,只会从有利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迟蕴意识到蒋先生是在向她解释,这让她更加惶恐,虽然没有太多在职场生存的经验,但显然迟蕴也知道,蒋先生这样地位的人,不需要向她这样的小职员解释什么。
何况他当时都没说几句话。
完全算不上责备。
“如果让你觉得不舒服,那是我的错。”蒋先生低沉着声音,用平静的语气向她表达歉意,他在这一刻是那么的温和礼貌,完全打翻了迟蕴之前这段时间在心里给他留下的脾气不好的印象。
蒋先生……好像也不像其他人说的那样可怕……
“没、没有。”迟蕴结巴的解释,“没有不舒服。”
责备是应该的。
迟蕴在心里又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