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川将饭菜搁在桌上,十分自然地接过了她的话:“药膏在哪里,我去拿。”
“你右手边的那个白瓷瓶就是……”
谢晏川拿了药走过来,递给她。
薛绾妤此时脸还热着,也不敢看他,低头接了过来,蘸着药膏给小月儿涂抹起来。
晴雨又送了热水进来,谢晏川转身又去接热水,待会儿给母女俩擦手净脸。
小月儿说身上痒,也要涂药膏,谢晏川便背过身去,知道小丫头涂好了药膏,衣服穿利索了,才转过身来。
晴雨给小月儿炖了一碗稠粥,可小月儿的喉咙还是痛的厉害,摇头不肯喝,谢晏川便捧着碗,一小勺一小勺地喂。
小月儿喝一口,他便夸上一通。小丫头被他夸得龇牙咧嘴的笑,不知不觉便将一碗粥喝光了。
他的体贴周到薛绾妤都瞧在眼中,心中很是感念他的出手相助,想着待小月儿病好后,一定好好报答他的恩情。
下午小月儿的精神尚可,薛绾妤教她剪窗花,给她讲故事,小丫头感到难受的时候,就爬进谢晏川的怀里,谢晏川力气大,抱着她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轻掂着哄她睡觉。
晚上,薛绾妤与谢晏川商议着得有一个人守着小月儿不能睡,莫让她抓挠了红疹。
谢晏川让她先睡,自己守上半夜,下半夜的时候再叫醒她继续守着小月儿。
“还是我来守上半夜吧,”薛绾妤有心让对方多睡会儿,毕竟他这个“假爹爹”白日里为了哄小月儿出了不少的力气,“你先陪小月儿睡。”
实则谢晏川想守上半夜,也是想让她多睡会儿,甚至并不打算半夜叫醒她。自己是男人,熬上一两个晚上身体尚能扛得住,她是女人,昨晚就没睡好,白日里也只补了短短的一觉,如何扛得住?
小月儿看着两人争执着,不解地问:“爹爹,娘亲,你们就不能一起睡吗?我保证老老实实睡觉,绝不乱抓乱挠……”
薛绾妤深知小丫头也就嘴上讨乖,实则睡着了后一点也不安生。况且自己之所以提出两人轮换着值守,也是为了避免睡在一张床上。
想到白日里发生的事情,薛绾妤脸上一热:“别说话了,快睡吧。”天晓得白日里她睡醒后,一睁眼发现自己睡在他的怀里,心里有多慌乱。
万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谢晏川看到她漫上红迹的脸颊,便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于是便也不与她争执了。
“那就你来守上半夜吧,我先哄小月儿睡觉。”
“嗯。”
谢晏川将小月儿哄睡后,自己也闭眸假寐。
薛绾妤坐在床边的矮凳上,起初精神尚足,身子坐的笔直。随着夜色渐深,屋内一片静谧,困意不知不觉便侵袭而来。
为了提神,她起身从笸箩里拿了针线和花绷子,坐在床边绣了起来。
困意欲烈,绣花针几次不小心扎到了手,她搁下针,捏了捏眉心,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一个时辰后,谢晏川睁开了眼睛,侧首向床边看去,发现薛绾妤撑着额头睡着了,膝上还放着她绣了没多少的花绷子,上面别着一根细细的绣花针。
他起身下了床,动作极轻,先将那些针线物什拿走,而后将她抱起,准备将她放到床上去。
薛绾妤睡得浅,身子一动便醒了过来:“燕郎君,到下半夜了么?”
“嗯,”谢晏川将她搁在床上,“你睡吧。”
屋内燃着香篆,她瞥了一眼,发现才过去了一个时辰:“燕郎君,还没到下半夜呢。”
谢晏川还未直起身子,她便要起,两人撞到一处,她吃痛地往后仰去,慌乱中抓了他的衣服,拽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