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一道带着笑的,又带着几分冷清清的玉石声的声音传了过来笑道:“这大半夜,牢里边好生热闹。”
县太爷看了过去,先见到的是黑色的皮靴,接着见到的,是男人那绣着猛禽的衣摆,接着,是他那双笑吟吟的脸。
别看他笑吟吟的,那双墨玉一样的眼睛,看起来,却是冷森森的。
县太爷没有想到,大半夜的,这位爷竟然来了。
当即扑通跪下磕头:“侯爷。”
谢云憬一掀袍子,在方才县太爷坐着的红木雕麒麟态势椅懒洋洋的坐下,手指往牢里边的一群人一指,檀口缓启,道:“把他们给放了。”
县太爷下巴差点就磕在地上了,眼睛瞪的老大,声音也是一下子就突然的变了调:“放……放了?”
“侯,侯爷他们可都是,有罪之人啊!”
谢云憬面上的笑,已经收了,目光阴沉沉的说:“若是真的要论罪的话,这些人的罪行,可真的比不过您,他们得罪行怎么来的,您自个儿最清楚,张县令,本侯过几日要娶新娘子,你把卖布的掌柜都给抓起来了,本侯怎么让人给夫人做嫁衣?”
“赶紧的,把人放了,不然别怪本侯摘了你的乌纱帽。”
张县令一扶头上的乌纱帽,只觉得倒霉的紧,这谢侯爷,早不娶媳妇,晚不娶媳妇,这会娶什么媳妇?
等等,这侯爷,看上的到底哪一家的女子?
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有。
据说这一位侯爷不收贿咯,不喜女色,也不好男风,他之前还不信,直到自己搜集过来的美人花魁,他都表现得兴致缺缺,送的金玉他也稀罕,他才信了邪。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大人可是圣人眼前的红人,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自然不会在意他们送的小小俗物,弄脏他自己的手。
“大人,您要娶是我哪一家的女子?"
谢云憬可没有功夫告诉他,说完自己要说的话以后,就撩袍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张县令,眼看着牢里边自己关着的金鸭子这时候都能飞了,顿时心痛不已。
旁边衙役问道:“大人,真的要把他们给放了不成?”
张县令哭丧着脸:“不然呢,真的要等他把我的乌纱帽给摘了?"
这位爷可是先斩后奏之权,别说自己这小小的县令了,就是官大上好几级的,他都斩过。
徐伯清当夜就回了家。
沈蛮回到府上的时候,睡在床上,辗转睡不着,到了半夜,就听见前面的院子喧哗起来,她于是披衣起来,发现竟然是徐伯伯回来了。
她没想到,谢云憬竟然这么快的速度就把人送了回来。
连忙询问徐伯伯有受苦,徐伯伯把大牢里边的情况给说了,目光落在沈蛮身上的时候,问道:“你说,是不是你,去求那位谢侯了?”
沈蛮知道瞒不住,也就如实说了。
徐伯清听罢以后,长叹一口气,道:“这可怎么办啊?”
第二日大清早,谢云憬就派人过来了,沈蛮被领了出去,出门之前,被要求把脸上的伪装给去了。
沈蛮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能依照他的吩咐,把伪装去了。
而后,她被送去了州城沈通判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