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霎时有些凝滞,李垂容心下十分尴尬。同时她心中不断祈祷着,快说不用劳烦她了,快说啊!!
谁知闻羡略一点头,脸上还挂着方才的笑:“如此甚好,有劳容儿了。”
李垂容:“……”
道侣之间脱个衣服确实没什么,曾经她也不是没看过,只是如今时过境迁,李垂容很难再有当时无所谓的心境了,这要是装起来岂不是太困难了。
她忽然后悔说出那句话了,自己这张死嘴真是什么都往外说,给她添了个麻烦。
“……那你脱衣吧。”她尽量语气平和开口。
二人来到榻上,闻羡半倚着台面,眼眸低垂着,纤长的睫毛覆盖其上,一只指骨分明的手缓缓动手宽衣解带。
室内昏暗,空间狭隘又逼仄,两人间的距离极近,带着循序渐进地,令人无法忽略的旖旎。
他的伤痕集中在腰腹薄肌处,道道鲜红醒目,她的眸间被那些刺目的红唤回了点清明,视线复杂。
闻羡作为她的道侣,可谓是尽职尽责、关怀至极,她不得不承认这件事。无论是外貌身份,还是性情以及待她入微,都无可挑剔。
他应是真心爱过自己的。
李垂容的良心不免稍稍受到了些谴责。
“容儿。”他似是看透了她在想些什么,轻声开口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看着少女眸光散出的哀虑,闻羡心下感受到了不少慰藉。
她还在乎自己,便是最好。
李垂容手心攥着药瓶,轻咬了下唇瓣:“你可别动啊,应该会有点疼。”
“好。”
细腻的指尖触上肌肤,他差点没忍住轻哼开口,把那声不堪死死抵在了牙关,状若无意。
少女温凉的指尖在他腰际游离,低垂着头,烛光勾勒出她柔和的眼睑,而她的眸光清澈,丝毫没注意到他快要被击溃的防线。
闻羡轻阖上了眼皮,感受着她在自己身上留下的气息,理智将失控的心绪一点一点剥离,便强制自己去想破局之法。
怕她涉险,他自入瓮中,必须要将她从幻境中救出。
所以,他实在没有空暇去管这些汹涌的心绪,他必须要定下心来。
但是只要他一想到李垂容现在怕是早已对他死心,如今所做出的种种亲近不过是逢场作戏,心还是像被剜了般疼。
不知为何,他蓦然回想起二人初结道侣之时。
那时他早已暗慕她许久,却只能暂时当好一位净云宗大师兄的身份,绝不能逾礼,更不能做出越过此身份的事。
他暗自筹谋,一点点降低了她的防线,端着师兄的架子宽慰她,引导她,直到让她完全信任自己。
然后乘人之危。
天知道那天李垂容轻轻踮脚,红唇落到他的颊边时,他内心有多么的狂喜。
如今却成了沤珠槿艳,宛如泡影。
“师兄,上好药了。”李垂容松了口气,这下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这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缓慢睁了眼,视线落入了她那关怀的眸中。
胸口情绪翻涌,压的他嗓音干涩:“容儿也受过刑,可上过药了?”
“嘶…师兄倒是提醒我了,我拿一点你这里的药回去上吧。”
“礼尚往来,容儿为我操持,我也应当如此。”他的凤眸有些微迷,语气带着些引诱之意。
“啊?师兄要为我上药吗。”李垂容有些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