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蝉鸣格外响烈,关着窗也能听见外面声声不歇的蝉鸣声。
蝉鸣声里,贺泯看着面前的人,真切地感受到了无语。
他面带真诚地发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家医院?”
病床对面的椅子上,邵轩一脸无辜,“你助理说的啊,你受伤了我还不得过来看看你?”
邵轩凑近看贺泯的手伤,打量了一下,嫌弃道:“你怎么回事,现在这点小伤都要住院?国外的饭把你养得这么虚?”
“……”有时候,贺泯觉得自己说话难听真的不是自己的问题,碰上邵轩这种人,根本讲不出好话。
贺泯凉声道:“行,下次等我快死了再通知你。”
“兄弟之间,见外了。”邵轩随性地摆摆手,“小伤我也会来看你的,一个人孤零零的多可怜,出于人道主义我也得来陪陪你。”
“看完了吗?看完了快滚吧,这里不需要你。”
邵轩啧了一声,“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分不清大小王啊,你看看你这病房,除了我还有人来看你吗?”
他环顾了一圈,指着桌上的香蕉就喊:“水果都只有几根香蕉,你什么狗屁人缘。”
贺泯:“那你有没有发现,我那条朋友圈没有带定位?”
邵轩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贺泯继续说了一句:
“就是不想看见闲杂人等出现在我面前。”
“哈?”邵轩反手指了指自己,不敢置信道:“闲杂人等?谁,我吗?”
贺泯颔首。
邵轩气笑了,大马金刀地坐下,冷哼一声:“那我倒要看看,谁不是那个闲杂人等!”
——
卧室的窗帘将光线尽数遮挡,昏暗房间内寂静无声。
张青雨这一觉睡得很沉,睡梦中思绪斑驳,光怪陆离的梦境在醒来后遗忘一空,半睁开眼时只觉得浑身都是冷汗遗留的黏腻感。
她皱着眉头坐起身,厚重的被子从身上滑落,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本的冰蚕丝被在昨晚换成了秋冬季的鹅绒被。
难怪昨晚隐约觉得很热,她还以为是发烧的缘故。发了一夜的汗,今天醒来觉得好多了,身体不再虚软,只是太阳穴处还有些许胀痛。
张青雨在床头静静靠了一会儿,起身下床时一转头,看见床头柜上放着她的手机,旁边还贴了一张便利贴。
‘醒来给我打电话,桌上放了粥,记得喝。’
字迹飘扬飞洒,是宋平渊留的。
张青雨轻笑一声,给他拨了个电话过去。
“醒了?”
“嗯,刚醒。”张青雨边往外面走边说:“我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昨晚她的记忆只停留在吃完面之后,熬着疲倦感喝了药趴在桌上,对于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毫无印象。
生场病犹如喝大酒,一觉醒来好似断片。
宋平渊:“你太累了,该多休息。”
他语调温和,犹如煦日暖阳,清风拂山岗。
他声音传来的同时,电话那端还有一阵阵急切的呼喊传到这边。
张青雨停地皱眉,“你在哪里?那边听起来有点吵。”
“我啊……”
宋平渊抬眼四望,入目的是来往奔忙的焦急人群以及一身又一身的白大褂。
他笑着说:“刚好路过医院。”
挂了电话,宋平渊拎着手中果篮,缓步走到服务台,指节微屈敲了敲台面,嗓音柔和,“你好,我想查一间病房。”
等护士告知病房后,宋平渊温和道谢,转身向住院部走去。
住院部在医院五楼,走廊半新不旧,呼吸之间都是消毒水的味道,走廊没有阳光,只有头顶悬亮的白炽灯照耀着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