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家,该怎么面对那个对自己万般疼爱的父亲,该怎么告诉自己那个温柔的母亲。
谢祁越想越崩溃,泪水像是决堤一般,汹涌而下,比今晚下得这场大雨还要猛烈。
伏在俞序南的肩膀上,谢祁像个小孩子一样,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祁的嗓子都哑了,哭声这才渐渐停歇下来。
“再呆下去就要感冒了,我带你回家小少爷。”
谢祁不愿说发生了什么,俞序南也没再问,他伸手轻轻拍了拍谢祁的后背,柔声说道。
谢祁没有说话,只是双手紧紧地抓住俞序南后背处的衣服不肯放手,就好像放手了,他就会被全世界抛弃,会被丢在这无情的夜中冻死一般。
谢祁知道自己是在谁的怀中,刚刚又是对谁哭过。
是自己最讨厌的俞二爷。
但是,他现在竟是一点都在意不起来了,他就是不想放手。
他现在无路可走,他现在没有依靠,这个被他视为死对头,平生最讨厌的男人,如今却成为了他手中能够紧紧握住的稻草。
“真拿你没办法。”
俞序南叹了口气,就这样任由谢祁紧紧地搂着自己的脖子,抱着谢祁缓缓朝着自己的汽车走去。
“去谁家?”
少年趴在男人的耳边,瓮声瓮气地问了这样一句话。
“当然是去我家,你把我折腾成这样了,还想让我白送你回家?想的挺美啊。”
见谢祁情绪好了一些,俞序南轻笑着对他打趣道。
“不,我不回家。”谢祁低头在俞序南的肩膀上擦了擦鼻涕,“我要回你家。”
俞序南倒是没想到谢祁会说去自己家,他还以为谢祁需要回自己家求温暖呢。
说来,这小子上班后倒是一趟家都没回过,还真是出奇地倔强呢。
“别擦了,脏死了,你赔我吗。”
俞序南嫌弃地瞥了一眼少年,眸子和语气里却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宠溺。
“我还没嫌弃你衣服脏呢。”少年哼了一声,“我赔不起,我现在是丧家之犬。”
“别这样说自己。”
俞序南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脑袋,然后被少年倔强的小爪子伸来,啪地一声给打掉了。
“脾气还是这么大?那你更得赔我了,折腾我这一晚上,对我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和伤害呢。”
俞序南笑道。
谢祁将头一歪,整个人斜斜地紧贴在了俞序南的胸膛之上,“都说了赔不起,兜比脸还干净。你要非让我赔……”那你把我器官挖出来卖了吧,这样还能换点钱。
俞序南猜到以谢祁的脾气后面绝对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便开口打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