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艰难,也不能要求太多了。
江栖悦在一旁看他动作行云流水,眼眸晶亮,“你会毛笔字?”
闻辛尧颔首,嗓音温沉,十分谦逊:“略有涉猎。”
身为这种传承多年的世家大族的子弟,对于传统文化的保留比外人想象的还要多。闻辛尧作为闻家继承人,从小更是讲究精英教育,几乎是在还不能跑的时候就开始握毛笔了,他一手字都能媲美书法大师了。
只不过接手家族产业后,忙忙碌碌,能有充足的时间来练书法也成了奢望。
江栖悦见他动作优雅地握着笔,蘸墨,正要下笔的时候,动作蓦地一顿,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江栖悦眨眨眼,一脸无辜,“你写呀。”
被她一双潋滟的水眸看着,闻辛尧心底柔软一片,他抬起腕骨,揉了揉她的头发。
江栖悦撅了下唇:“你的手刚摸了墨条,都把我头发弄脏了。”
闻辛尧柔声道:“我用的是左手,这只是没触碰墨条。”
说我,他叹了口气,默许了她偷看的行为,他垂下薄白的眼皮,指骨微微用力,青筋嶙峋,透着股贵气的凌厉。
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江栖悦顺着他的笔锋,渐次将红绸上的字轻轻念出声,“吾妻,昭昭如愿,岁岁安澜,且以喜乐,且以永日。”
江栖悦脸有些热,这诗词格外美,读起来都能感觉到他真诚的祝福,而且,只有他们知道,岁岁是她,这句祝语是他写给她的。
旁边有人小声叫好,这案桌摆在这儿,每天几百成千的游客在这儿写过字,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漂亮的字。
这墨质量不好,写的时候会晕墨,许多人难以掌握力道,通常红绸上都会晕开一团团又粗又胖的字,没什么美感。但胜在心诚则灵,大家倒也没在意过。
这突然来了一手好字,还挺稀奇的。看得出来,下笔之人,手法老道,自成一派。
江栖悦看着大家望向他们的目光,顿时与有荣焉。
“我替你写?”闻辛尧并不在意其他人的想法,只是温柔地注视着江栖悦。
江栖悦顿时将头摇成拨浪鼓,“我自己写,更有诚意。”
闻辛尧并不强求,将笔递给她,让她写。
江栖悦拿着笔,警惕地瞪着他:“你不许偷看。”
闻辛尧失笑,“你刚才还看了我的。”
江栖悦耍赖:“你又没有不让我看,那我就看啦。”
闻辛尧唇角勾起一抹笑,宠溺地望着她,“好好好,我不看。”
说着,当真往旁边挪了挪。
江栖悦目测了一下距离,挥挥手,娇声指挥道:“再远一点儿。”
闻辛尧无奈,只能往旁边挪了挪。
江栖悦稍稍满意,又指使他把自己的红绸挂上铜钱。闻辛尧无有不应,当真认真的站在那儿系铜钱。
他骨节修长,朱红色在指尖绕呀绕,惹得一旁的小女生格外心动,但男人十分冷漠,对她们的暗送秋波不为所动。
尤其是他无名指上的婚戒熠熠生辉,更是劝退了不少人。
加上他的妻子美貌无双,她们可没有信心能压过她,赢得男人的心。
几人只是在一旁远远地看着,很奇妙地给两人留出了一个宽敞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