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不是闲职,怎么可能督促,红蝶清楚这只是敷衍自己的话而已。
可能是通宵后遗症,红蝶现在的心情十分消极,她失望地看着会长,“有那群人在,再多新生力量加入也没用,我不会为注定没有未来的公会打工,我话放这里,有他们没我,你自己选吧。”
说完,红蝶不顾会长的挽留,踩着高跟鞋准备回家睡觉。
她才三十来岁,还年轻,做什么不行?
她的积蓄不少,以前会对公会补贴一二,如今看来不如自己买多点吃的犒劳自己。
……
寒夜降临那晚,除了感知敏锐的人,所有人在入睡前没察觉任何异样。
凌晨两点,在所有人熟睡的时刻,一小片白色冰凌落在海城最高的建筑上,转瞬化为透明的水,被钢筋水泥吸收。
这片冰凌仿若某种信号,如柳絮的雪花被风吹落,席卷整个联邦。
不消片刻,屋顶便积了一层白霜。
顾云疏睁开眼睛,披着睡衣打开房门,见到同样装扮的顾影,没有开灯的环境下,他有点恍惚--就算不看脸,顾影好像也跟自己长得很像。
但顾影看见他出来了,不知为何又回了房间。
顾云疏皱了皱眉,顾不上他这奇怪的反应,只当他是更想睡觉,三两步上了三楼。
钟雪弈对于低温的耐受性强一点,气温骤降的时候他没醒,直到顾云疏抱着棉被推门而入时才惊醒,他眯着眼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凌晨两点五十三。
然后接过被子抖开盖上,大概在他心里顾影是比顾云疏靠谱的存在,下意识迷迷糊糊问道:“云疏醒了没?记得叫他一下……”
正在关窗的男人手上力气忽然加大,窗户发出“砰”的一声,登时把钟雪弈的瞌睡虫吓走了一半。
顾云疏走到床边,盯着床上的人,一字一顿道:“你以为我是谁?”
钟雪弈:“……”
他想到一种可能,卷着被子蒙过头,不愿面对认错人的现实。
顾云疏见他这幅回避的样子都要气笑了,他清楚在钟雪弈的心里,顾影的地位要比自己高一点,他早已做好竞争的心理准备。
然而当现实赤裸裸地摆在面前,他内心还是忍不住泛起一阵苦涩和苍白。
钟雪弈感觉顾云疏在床边站了半晌,之后轻手轻脚地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早晨起来,窗外雪雾弥漫。
钟雪弈下楼没看见两人,一颗心提了起来,生怕他们又搞事情。
顾云疏和顾影确实在搞事情,他们在一楼扒拉出隔温膜,讨论搭建暖棚种东西的可能性。
一楼客厅的桌子上草稿纸摆了一桌面,全是数字和公式,还有简略的三维模型草稿,但他们搭建暖棚的条件不足,单纯暴雪天找点事做消磨时间,压根没想过真能建出来种东西。
钟雪弈下来转了一圈,察觉顾云疏对自己的态度一如既往,昨晚的对话像是一场梦境,他说不上什么感受,上楼准备早餐。
但他还是高兴得太早了,他刚煮好粥,扭头就从厨房的窗户看见院子里两个憨批挖土,白茫茫的院子多了两个小坑十分显眼。
钟雪弈打开窗叫他们上楼吃早餐,那两个人立刻丢下铲子回来,等吃完东西又出去了。
别人下雪天是急着出去玩雪,他俩不一样,他们去玩泥巴。
钟雪弈不理解,他穿好外套拿了把铲子出来,但他并没有想加入那两个傻子的想法,等会他打算趁雪小了一点去铲雪,免得积多了不好处理。
走近才发现他们在把花园的土装进一个花盆模样的容器里,钟雪弈问:“你们装这些土用来干什么?”
他站在顾影的身后,以为顾云疏至少会因为昨晚的事生一丢丢气,可是没有。
顾云疏仗着皮糙肉厚,没戴帽子出来,全身上下对寒冷最高的敬意就是钟雪弈亲手挑选出来说他穿着好看的黑色风衣。
高大的男人蹲在地上一点儿也不显小,顾云疏仰头看着青年,凤眸满含热情,暗搓搓把自己出门掘土的事推到顾影身上,“顾影说没有暖棚,用花盆也可以种,我们就出来了。”
顾影挑眉:“我只是提议,你不同意也不会跟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