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因为无谓的躲避而造成伤口感染,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想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钟雪弈很快接受现实。
顾影松了口气,看着青年身上各式各样的伤口满眼都是心疼,“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钟雪弈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鱼尾,他下半身是没穿裤子的,鱼尾裸露在外,总觉得自己在青天白日下裸奔。
青年坐在河流中的一块较为平坦的石头上,下半截尾巴浸在水中,清澈透明的河水经过他身侧变为粉色流向下游。
顾影没让他动,脱了鞋挽起裤腿,下河把人抱了上来。
钟雪弈脑袋靠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不知为何,方才忐忑不安的心情此时又安定下来,好像在这人怀中,他不用多想,只需要无条件相信他就行。
背后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相比起来,鱼尾上翘起来还流着血的鳞片看起来更严重,但其实跟背后的伤口没有区别,只是更难处理。
幸好钟雪弈之前全身上下洗了一遍,不然就算身上有伤,他也要洗干净再包扎伤口。
给伤口消毒之后,翘起来幅度不大的鳞片被压下去,而少部分反翘的就要拔掉。
那种痛感好比正常人指甲翻了要拔掉一般,但钟雪弈鱼尾比手敏感,痛觉感受得也更深刻。
顾影见青年忍得眼眶通红,心知伤口处理得越久会越痛,一边注意手下放轻动作,一边又要迅速果断下手,等将鱼尾包扎得严严实实之后,他已然满头大汗。
钟雪弈哑声道:“谢谢。”
背后的伤口结痂了,以幻想系的恢复能力不用怎么处理,注意别扯到伤口造成二次伤害,顶多四天就能痊愈。
待钟雪弈意识到拖着鱼尾不好行动的时候,他才恍悟自己明明可以变回双腿再包扎伤口的!
在被发现幻想系的身份的冲击下,他忘了这茬。
现在药也上了,伤口也包扎好了,想变腿难了。
顾影面上看不出异样,拿上他的背包,弯腰将青年公主抱起。
钟雪弈问:“我们去哪?”
以他的角度,他只能看到男人的喉结和一小半侧脸。
长了尾巴的钟雪弈很重,两三百斤是有的,顾影抱着他走路的时候气息不见一丝紊乱,嗓音平稳,“去一个能让你养伤的地方。”
钟雪弈强调:“我没事,都是皮外伤。”
顾影低头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钟雪弈就不说话了。
他们年龄相差得不大,可被顾云疏这样管着,他心中总是心虚。
顾影抱着他沿着河流一直走,直到河道被草木掩盖挡住去路他才绕道,进了茂密的树丛。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穿过草木后眼前豁然开朗。
右边是翠绿的青草和溪流,左边是高大的树木,充足的阳光洒落,侧面保证河边不会有很多喜欢
潮湿阴暗环境的小虫子。
钟雪弈被放在草坪上,手里被塞了包小饼干。
顾影:“你先吃点东西,我去搭睡觉的地方。”
钟雪弈刚吸收完泥鳅亲子的晶核,现在不太想吃东西,但见男人凤眸微眯看过来,只好撕开包装袋有一搭没一搭吃起来。
条件有限,顾影只能搭建一个简陋防雨的木屋,再用木块当做床板隔离地面,又怕床板太硬睡不习惯,往上面铺了柔软的树叶和外套。
这是他在现有条件下能给钟雪弈最好的住宿环境。
钟雪弈倒没有嫌弃,醒来后他住过更恶劣的地方,有床已经很不错了。
夜色降临,顾影在周围逮了只山鸡,在下游处理干净后用树枝串起来生火烤,他没想过遮掩自己出门的目的,他就是追着青年进危险区的。
想到在野外有诸多不便,他把可能需要的东西都带上了,包括打火机和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