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窈叹了口气,倒不是想不想嫁的问题。
而是她总觉得为时过早,只是互通了心意便要商议婚事,她毕竟不是传统的古人思维。
而且最重要的,是温绰之前都没有同她商议过此事,她浑然不知就被人通知要成婚了,心底到底不是滋味。
面前的茶壶都已经没有热气升腾,凉了许久。
沈同尘不嫌茶凉,于自家妹妹对面的石椅坐下,自顾自倒了杯凉茶,轻押一口。
泡了许久的青茶苦涩在口中蔓延开来,让人心生凉意,尽管这是圣上当年赏赐的永春佛手,也难逃凉了后的味同嚼蜡。
“可就算再好的好茶也会怕凉。”他感叹道,似乎是想一语双关。
沈窈自小就不吃他这一套,抬眸凉凉道:“你院子都没有的喝呢,还管我这里的茶凉不凉?”
她的意思也不止是茶,谁不知道沈少卿今年年方二十一,弱冠之年都过了,后院还是空空如也,明面上人们也只是奉劝他莫要耽误了大好年华,但背地里怀疑他不举的说不定也大有人在。
自己屋子着火都无暇顾及,还跑过来她这里叽叽喳喳说好茶也怕凉。
沈同尘一口茶噎在嗓子眼,半天才咽下去,也是颇有些无奈。
全天下,也就他这个没大没小的妹妹敢这样跟他说话。
但是
“你若是真不想这么早出嫁,为兄也不是没有法子帮你。”
“当真?你有这么好心?”沈窈眸光亮了亮,这才抬头与她这便宜哥哥对视。
倒也不是她对这个穿书以来自带的便宜哥哥产生怀疑,而是他们也就小时一起玩过,沈同尘读书的本事完全遗传了沈长临,一目十行出口成章,在金陵时无论与谁家的孩子站在一起都会让人显得黯然无光。
更别说她了,亲妹妹,字写的那叫一个不堪入目,算数又算的糊里糊涂。
沈长临不想打击她,却也总下意识提起沈同尘如何如何,可她就是她,不是谁也不能成为谁。
小时候他还总沾沾自喜,不知谦虚为何物,长大后收敛多了,但他们也鲜少再能够见到面了。
所以她对沈同尘,算不上讨厌却也不算多么的亲近。
但终归是一家人,他不会害她,她是知道的。
沈同尘:“”
“我在你心底就是个坏心肠的?”
沈窈:“你小时候告状我抄你题目的事也没少做。”
沈同尘:“那都过去多少年了?亏你还记得。”
沈窈则表示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沈同尘再一次被她的小心眼蛰伏,但只能心里默念一万次亲妹妹,是亲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