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宜的声音如同晚风,刮来又飘走。
谢行?绎单手撑着栏杆,将?手机贴近耳侧:“对?了,会议结束后我会直接飞去深州,那里有一份合同需要我亲自到场签订,应该需要几天。”
周颂宜的注意力瞬间被拉回:“出差?非得安排在这两天吗?”
“抱歉。”
错误他承认,但有一点需要纠正?,不是出差必须要在特定时间,而是领证一定要今天,至于原因嘛——
谢行?绎的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身边沉默不语的男人?身上。
他沉默片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哄电话?那头气恼的小猫:“我已经叫何成?济把行?程缩短了,后天晚上就能到京州。”
“随便你。”
扔下?这三个字后,周颂宜直接挂断了电话?,没?有留下?任何让人?解释的时间。
望着黑屏的手机,谢行?绎愣了一会,明?白她应该是相当生气。谢行?绎耐心尽失,本想?直接转身离开,但身后又悠悠传来一声:“如果是我,至少今天这样重要的日子,我肯定不会离开。”
迈出的脚步停住,谢行?绎回头看着叶柏衍,挑了挑眉:“所以呢,您当初又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做出了那样的选择。”
那件让周颂宜痛苦许久的事情,谢行?绎都不忍心说出口,双方都是聪明?人?,叶柏衍自然明?白他在说什么。
“首先,您口中的假设永远不会成?立,它只存在于过去,其次,我永远不会让她难过,但您已经让她伤心过。”望着叶柏衍沉默不语的模样,谢行?绎不屑地嗤笑一声,眼神好像在看手下?败将?,“单从这方面来看,您就输得很彻底。”
说罢,他就不耐烦地抬脚往外走,也懒得多看叶柏衍一眼:“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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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颂宜将?手机扔在一边,顺手接过王慧莲递来的瓷碗,面无表情地舀了一勺汤送进嘴里。
平日里吃饭,但凡是需要动手的,谢行?绎都会主动帮她解决掉放在碗里,剃刺的鱼,剥壳的虾,周颂宜早已经习惯。
以至于今天佣人?将?虾递到她盘子里时,她还耗费几秒时间去思考今晚究竟少了点什么。
再定睛一瞧,谢行?绎居然没?有回来。
下?午把自己送回家后,谢行?绎就不见踪影,虽然他平时也很忙,但基本能在六点到家,可今天都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他依旧没?有回公馆。
不仅没?回来,甚至都没?有提前?告知自己。刚领完证就跑路走人?,是把她当成?什么了,单纯的联姻工具吗,还是之前?说那些情话?也都是在做样子。
周颂宜用力咀嚼着嘴里的虾,好像要把谢行?绎一起咬成?碎片。
这事放在平时倒也无所谓,但她今天刚和他领完证,才一天就这样的态度,她恨不得把人?拽去谢家当众退货。
方才挂断电话?后,谢行?绎就发来了很多条消息,周颂宜统统当做没?看见。
但生气归生气,不能委屈自己。吃完晚饭,又定定心心泡了个澡,温热的洗澡水漫过身体,将?烦恼淹没?。周颂宜闭着眼躺在浴缸里,内心已经在思考待会该怎么装腔作势让谢行?绎感受到自己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