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幽听到朗月的话,回过了神,笑着答:“好看。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仙君。”朗月淡淡一笑,笑容似月光般淡雅。随即他故作失望道:“哦,原来魔尊是瞧上了我的容貌。若我长得不好看,恐怕魔尊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了。”玄幽把朗月的手握在手心,目光虔诚,神情认真地说道:“不会的。无论你是何种模样,我都会喜欢。”“朗月,虽然你我都是修炼之人,但比起凡人,也不过是多了几十年的寿命罢了。”“我们会老,也会死。遇到你之前,我对生和死没有执念,生也好,死也好,不过就是多一口气的差别。”“但遇到你之后,就不一样了。”“若岁月悠长,我希望能与你一同安然老去。”“若生命无常,我也希望死前最后一眼见到的人是你。”“从很久很久以前,你便是我的执念了。”玄幽深情地望着朗月,眼里心里都是这个人。世间的情与爱,说到底都是一个人对另一人的执念。因为执念,由爱生恨。因为执念,化恨为爱。朗月回握住玄幽的手,浅笑道:“你说我是你的执念,你又怎知你不是我的执念呢?”多少次他徘徊在生死边缘,挣扎在绝望深渊,若不是是心有执念,怎会为了那一丝几近虚无缥缈的希望去寻那重生草?北境风雪,心若冰霜,若不是心有执念,他怎能忍下孤寂凄苦的十年岁月?执念如炙热的火,唯有彼此间的真诚爱意,才能让这欲望之火变成悠悠文火,将漫漫岁月煮成天长地久。执念如汹涌的海,唯有彼此间的坦诚相敬,才能让这狂怒之海变成汩汩细流,将三两誓言化成毕生信念。这一刻,他们双手紧握,眼中只有彼此。天地为证,明月为媒。玄幽凝望着朗月,深情而诚挚。“朗月,我们成亲吧。”他道。船夫手中的撸停顿了一下。朗月的心似乎也停顿了一下。下一刻,摇橹声又响了起来。“好。”朗月的回答温柔而坚定。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黄昏为期,成婚礼如约而至。天涯居内,一个大大的喜字高悬在大堂中央。下方一张天地桌已被铺上了红布。上面摆放了几样简单又精致的糕点,一对红烛静静地燃着。原野站在天地桌旁,目光看向楼上。其余魔族人则分散站在大堂内,脸上挂着期待与喜悦。山子站在一旁,小心地向一旁的掌柜问道:“掌柜,这是有人要成亲吗?”掌柜瞥了他一眼,道:“这还要问吗?”山子满脸的疑惑,道:“那成亲的人是谁?”掌柜用像看一个傻子似的目光看向山子,回道:“你说呢?现在还有谁住在我们客栈里?”听掌柜这么一说,山子一下恍然大悟。随后,又露出一个更加疑惑的表情,嘀咕道:“可是掌柜不对啊。住在我们客栈里的有两位公子,究竟是哪位公子成亲?而且,这些人里面也没瞧见有姑娘啊?”掌柜忍不住拍了下山子的脑袋:“笨蛋!谁跟你说成亲一定是男和女?”“啊!”山子叫了一声,赶紧被掌柜捂住了嘴巴。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掌柜向他点点头,然后放开了手。山子像是被雷劈了一般,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地说道:“原来是两位公子要成亲吗?”掌柜心道山子年纪还小,没瞧出来倒也不能怪他。但他毕竟有些阅历,这些年天涯居往往来来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见过和听过的事也不算少。所以,当原野让他准备供桌、红布、喜字、红烛、供品时他便猜到了。况且,那日他见到两人,无论是相貌还是气度绝非是普通人。做客栈的只管为客人提供方便,其他不该问的便不问。于是掌柜叮嘱山子道:“莫要多管闲事,只管做好我们的事便好。”山子点点头,随后又道:“掌柜,那两位公子还挺般配的。”掌柜也笑着点点头,道:“可不是吗?”随着三层尽头的一间房门被打开,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那从门背后走出来的两人。只见两人皆身着红色喜袍,头上的发带也换成了红色。玄幽伸出手,目光中含着灼灼深情,温柔地说道:“朗月,走吧。”朗月对他微微一笑,道:“好。”说着,便握上了玄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