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叫到的那位楼家弟子略一点头,道:“三局定胜负,若连胜两场,则直接判输赢。”
“第一局便比——召雷符。”
召雷符。
郁危不懂符箓,但曾见过明如晦写符。最开始学的时候,他会把着郁危的手,亲手一笔一划地教他写符。
他的手很稳,筋骨修长,握笔时,手腕会凸起淡青色的脉络,像游走缠绕的青蛇,延着小臂,隐入宽大的衣袍。但大多数时候,对方都只是漫不经心地剪个纸人,或者随便写点什么,摆弄研究一些新奇又无害的小法术。
明如晦没写过召雷符,至少在他面前没有过。
这类世人喜用的杀符,他几乎从来不用。
郁危回过神,望向擂台。
陆玄一已经净了手,点了檀香、手捧铜钱,走到了楼家弟子身前的一幅卷轴前。难得收了恃才傲物的脾气,郑重地拜了三拜。
卷轴上的人像仙风道骨,庄重俊美,面容过于慈爱和蔼,望着身前的陆玄一,就仿佛在看孙子。
“……”郁危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从前在昆仑山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这是在干什么?”
孟白立刻答道:“这是敬神!按规矩,净手、焚香,然后便是敬神,也就是昆仑山主。”
他说完,头顶静了一会儿,随后幽幽飘下来两个字:“……敬谁?”
孟白遥遥指着那画像,理直气壮道:“昆仑山主啊!”
郁危心说他可不长这样。转念一想,他又来了兴趣,正想看看谢无相拜明如晦的样子,结果身旁的人又一窝蜂挤了过来,乌乌泱泱一片,正好把灵识挡住了。
他冷漠地拍拍孟白的脸,命令道:“往前点。”
孟白得令,吃力地往前挤去,总算挤到了最前面。
郁危重新看向台上,那幅四不像的卷轴已经被收起来了,谢无相安稳站在桌前,神情舒和,不知道方才拜了没有。
没看到那场景令人有些失望,但他的注意力很快又被桌上的两张符咒所吸引。
“二位,请点睛。”楼忌示意道。
陆玄一咬破手指,在符纸上用力一抹,鲜红的符文染上血迹,顿时晕开。
以血祭符,这符才会更灵。
他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人,谢无相似乎不谙其中之道,没有用血点睛,只用指腹在符文上随手一抹就算了事。
陆玄一暗自蹙眉,却又不屑于提醒,只看向候在旁边的楼忌,冲他点点头。
楼忌也是和他一样的想法,但笑了笑,没点破,道:“二位,请施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