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四下无人,小段抓着衣服从裴再屋里鬼鬼祟祟往后面跑。
刚推开自己屋的门,红红就来喊他,“小段。”
小段把衣服往屋里一扔,转过头看着红红,“怎么了?”
红红看着小段只穿着中衣,“你这是?”
小段说:“刚起床,推门透透气。”
红红不疑有他,他皱着眉道:“裴再带柳杨出去了,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裴再把柳杨带走了?”小段心里一咯噔。
不鉴和不咎都不在府里,不闻什么都不知道,小段心里有点没底,但他强撑着安慰红红,“可能有什么事情需要柳杨去做。”
“柳杨身上还有那么重的伤呢。”
小段抿了抿嘴,“裴再有分寸。”
一直到午后,裴再都没有回来。
蒙蒙细雨渐渐变成了瓢泼大雨,小段坐在厅中,望着外面下起了雾的大雨,把嘴巴里的干果咬的咯吱咯吱响。
不咎冒雨回来,见到小段的第一句话就是,“黄河决堤了。”
惊雷轰隆一声,照见小段和红红难看的脸。
好消息是,皇帝下令去检修河堤工程的人到了徐州,看黄河水位涨得厉害,忙催着城中百姓迁移到高处,大大减少了伤亡人数。
坏消息是,裴再一再进言彻查贪污案,为陛下不喜,眼下正跪在太极殿外。
大雨倾盆,将裴再淋了个湿透,他跪在太极殿外,身形如松如鹤,岿然不动。
那一身红色官服沾了水,变成一种黯淡的、滞涩的红。
小段进宫时,就看到这样的裴再。
不咎告诉小段,柳杨假借荆楚的身份告御状,于陛下面前详陈贪污案始末,她一身的伤就是杀人灭口的最好证据。
朝中为此时争执不休之时,徐州传来黄河决堤的消息。
裴再于是上书请陛下彻查此案,工部上下一干人等,负责巡查河堤的巡按御史,连带徐州本地大小官员全都要问罪,修河堤的三百万两要追回,衡王当为此事负首责。
“这有什么不对?”小段不解,“黄河已经决堤了,证据也已经摆到了面前,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陛下,”不咎沉声道:“陛下说,涉案人员太广,其中不乏朝中重臣,牵一发而动全身,真要全部问罪,只怕朝堂动荡不安。”
“陛下的意思是,先教他们把银子还回来,可酌情从轻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