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风道:“我父亲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我是诚心与殿下相交的。衡王这件事上,我自认做的不错,总也没有使小冠军侯的名号蒙尘吧。”
小段看他一眼,“朝中弹劾的是你们的人?你们不是说不掺和吗。”
“事情已经做了,就要做绝,让衡王毫无还手之力才好。”
张金风看着小段,他已经摸到了一点小段的脉,小段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得哄着,不能别着。
“你做得也很好,我从没想过你有这样的魄力,从前是我小瞧你了。”张金风推开窗,天气晴朗,碧空如洗,“来日你登基,我愿忠心辅佐你,那时的朝堂绝不会如眼下这般萎靡不振。”
小段看着张金风,张金风眼里简直写满了踌躇满志。
“你怎么辅佐我?”小段道:“众人淋雨,你独站在伞下。”
张金风一愣,随即有点羞恼,“你也不该是淋雨的那个人,你和裴再不一样,裴再是臣,你是君,他教给你的事情只是他看到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金风从想拉拢裴再,已经转变为想靠近小段。
“你不觉得你太听裴再的话了吗?你现在觉得裴再的话有道理,但等你真的到了为君的那一天,又是另一个立场,另一个想法了。”
小段咬着果子笑,“我听裴再的话吗?裴再都不敢奢求我听他的话,你们一个两个的倒都觉得我把他的话奉为金科玉律了。”
小段放下果碟子,拍了拍手,“我从小是过苦日子来的,没少骂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贵人老爷。现在我也成了贵人老爷,但是我不想站到贵人老爷的立场想事情,如果可以,我想为以前的我做点事。”
张金风微愣,他看着小段,小段道:“张金风,你对我说的是真话,所以我也对你说真心话。你这个人呀,活的真别扭。要么你就做个彻底的,只顾利弊的政客,要么你就做个赤诚的人,对得起自己的心。”
小段从那几个匣子里拿出一个檀香扇,道:“这个扇子不错,算我今日指点你的报酬啦。”
他把扇子打开,摇着扇子走向门口。
他身后,张金风冷不丁道:“裴再也不完全对得起自己的心吧。”
小段站住脚,回头看他一眼,“再加一句,别老跟裴再比。”
夏日午后热得厉害,站在太阳底下,恨不得把人都晒化了。
这时候,裴再的院子就成了好去处,翠竹掩映,幽静清凉。
趁着裴再不在家,小段一进门就把鞋子都踢了,外袍扔在一边,散着裤腿往榻上蹦。
不鉴在外面很不满意地喊,“你是不是去见张金风啦?公子一不在,你就跟他作对。一会儿去找张金风,一会儿去找罗三娘子,公子不喜欢他们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么就不肯老老实实在家里闲一会儿。”
这话说的,好像小段多不知检点。
他推开窗,站在榻上跟不鉴喊:“他不喜欢归他不喜欢,凭什么拘着我?再者说了,不让去找张金风还情有可原,罗三是为什么,人家哪儿得罪他了?”
不鉴说不出来,毕竟裴再总不会在背地里说罗三娘子的坏话,这是哪门子的君子之风呢。
“哈!没话说了吧!”小段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