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钊寒每说一个字,方长恒心里的错愕与惊恐便重一分,还算自若的神情再也挂不住了。
“方大人,你也是西临驻守的官员……”
“应当知道山匪一类是不能入伍任职的吧?”
听到这,方长恒的脊背已弯曲的完全贴向了地面。
他深深闭上了眼,只觉得揭起的过往在耳边响起尖锐的爆鸣,好半天才哑着嗓子粗喘道:
“不错。”
“在殿下面前,方某瞒不了分毫。”
“卑职…。。和殿下一样,只不过也玩了一出偷梁换柱。”
回望自己的前半生,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杀过多少人。
一路的颠沛流离,就这样逃窜来到了凌天都。
当时的西临驻守还是一个叫宋祖德的笑面虎,方长恒也只是他手下一个卑微低贱的小吏而已。
两人认识的那天正下着小雨,他躲在桥洞里,看着对岸支起来的馄炖摊,飘散着淡淡白烟。
又冷又饿,他瞪着眼睛,就那样眼巴巴的望着。
方长恒便是那个时候过的桥,去到那摊上买了一碗热腾腾的馄炖。
他饿的实在是受不了,见私下无人,便爬起身跟了上去。
起初只是想打劫一碗馄饨,一碗馄饨又值几个钱?
他本不想闹出人命,但偏偏事与愿违。
那天,方长恒提着馄饨刚到家门,便见门口守着好几个身穿便服的小吏。
他躲在暗处,看见这一切,暗自叫苦不迭,后悔没早点动手。
偏又不死心,便藏在其后想等人走了,再溜进去偷点值钱的也行。
谁知变故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方长恒和那群人起了冲突,隐约又听见屋子里有女人的哭喊声。
听见这一声,方长恒更为愤怒直接动起了手。
但寡不敌众,方长恒被揍的浑身是血,倒在雨地里奄奄一息。
没过一会儿,院门也从里打开了,走出来一个大腹便便、宽腰熊背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