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眠拉过瑞王殿下的手,“殿下,往后要三思而后言呀。那些话万不可再说了。”
瑞王乖乖地点头。
温眠原本是送瑞王殿下去念书的路上被淳安公主带过来的,她看向淳安公主:“殿下,民妇要送瑞王殿下去读书了,先行告退了。”
淳安宽慰温眠,“温掌籍,今日都是我不好,你别担心,明天我陪着你。”
温眠谢过后,便带着瑞王殿下离开了。
瑞王殿下读书的地方离的不远,温眠送瑞王到殿前时,一个身穿青衫的年轻男子迎面走了过来。
瑞王朝那男子唤道:“沈先生。”
沈南则见过了时辰瑞王殿下还未到,便出来看看,正好看到了那位太后新封的温掌籍低垂着头随瑞王殿下走过来。
他不由想到她那日弹的那首曲子。
第26章“你指了谁给她看?”……
温眠听到瑞王那声沈先生,她抬起头来。
那一眼过去,如堕云雾之中。
时光恍然回到了从前,他也曾立于门前这般看着她,笑盈盈地唤她“阿眠”。
而眼前的人,虽然一模一样的面容,可眼神却是那么陌生,表情看起来严肃。
温眠见他微微皱眉,才意识到她看着他过久很是失礼。她回过神来福身一礼,“见过沈大人。”
沈南则不习惯被一个陌生女子这般直直地盯着,他自来洁身自好,除了家中姐妹,不曾与年轻女子有过什么牵扯,可每次见到这位温夫人,她的目光总让他觉得自己与她仿佛有什么前缘。
听到她的声音干涩又有些颤抖,沈南则更冷淡一分道:“温掌籍不必多礼。”
温掌籍。
这陌生的称呼从如此相似的人口中喊出,无不在提醒温眠,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可温眠听着他说话的声音都那么的像,心里总会有那么一丝期望。
这时瑞王萧元禹对沈南则说:“沈先生,我听皇姐说你明日也要去参加龙舟赛,我也会去看热闹,你就不要布置功课了好不好?”
沈南则一听便知瑞王殿下想偷懒,“殿下若是今天能背出新学的诗,臣可酌情而定。”
瑞王苦着脸,啊了一声,“又得背新的呀!”
瑞王垂头丧气地往里头走,温眠上前将瑞王的书册交给沈南则。
沈南则接了过来,正要转身进去的一瞬间,他听到一道轻柔的声音小心翼翼问:“敢问沈大人,是否曾去过江南?”
沈南则一怔,顿住脚步。这无缘由的问话,使他心生警惕。他去江南处理胞弟后事从未对外提过,当初护国公一系还以他曾行军路上离开一事,大做文章污蔑他与白莲教有勾结。
这温掌籍贸然问他是否去过江南究竟是何意?
沈南则神情淡淡地回道:“从未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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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眠在回去的路上有些自嘲自己的妄想。
人怎么可能死而复生呢。
不过是自己心里存着那么点希冀。
期盼夫君能够活着,她能够回到往日那平静安宁日子。
从江南一路回到云阳侯府,又从侯府到皇宫。她觉得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这些天潢贵胄的心思又那么难琢磨,也不知道姨母在皇宫里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也许就像姨母所说的,找一清净、人口简单的人家,才是对她和沅沅来说最好的安排。
温眠刚进屋,看到贺姑姑怀里的沅沅正拿着一个小金镯子在玩,她的小手有力的握着那小金镯子左右摇晃,那镯子上挂着一串小铃铛,一摇晃便叮当响,沅沅玩得正起劲。
温眠之前没见过这个小金镯子,她问道:“姑姑,这个镯子哪儿来的?”
贺姑姑笑着道:“夫人,我带着沅沅在附近看花的时候,遇上了广恩伯夫人,这是广恩伯夫人送给沅沅的。”
“广恩伯夫人?”温眠回想了一下,记起了在水榭亭阁的时候跟广恩伯夫人有过一面之缘,她当时还夸赞了她的琴。
可为何会给沅沅送个小金镯子?尤其这镯子还是特意为小孩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