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屋窗扉紧闭,将午后坊内的喧嚣声隔开。大理寺丞薛廷逸的宅院只?有一进,被众便衣禁军轻而易举围住。
“假死药?”
郁卿举起食指,竖在唇边:“对,阿姐你帮我找找。”
易听雪怔愣道:“你从何处听说的?”
当然是从原著中听说的。剧情中易听雪趁建宁王不在,偷来假死药服下,等建宁王归来,她已经被“下葬”。她也在友人?协助下,成功跑到附近的野村中。
“在建宁王府听的。”郁卿道,“这药连御医都能骗过,只?是后劲极大,七日苏醒后,会?迷蒙痴呆一段时间,药劲过去才渐渐恢复如初。只?要阿姐安排好我痴呆的时候……”
易听雪严肃道:“烈药伤身!咱们还?是另想办法?。”
郁卿好一顿软磨硬泡,易听雪还?是同?意了。她从袖子里取出唧唧,用脸颊蹭了蹭灰雀柔软的羽毛,又让易听雪拿米粒喂给唧唧。
“若你有线索了,就将它放飞传信。”
易听雪看到这么乖的小雀,简直爱不释手,好奇郁卿从何得来的。
郁卿想起学鸟哨的悲惨经历,竟一时无言。
她只?字不提宫中发生的事,易听雪问?起,她只?干巴巴道:“无妨,陛下对我还?不错。”
“对你不错,你还?要我找假死药!对你不错,还?要把你贬入贱籍?”
“贬完抬回?来了。”郁卿张张嘴,似是觉得这句话太苍白,又捡了点?好听的说,只?是语气无论如何都扬不起来。
“是对我不错,陛下让我住在最?奢华的承香殿,里头怎么摆都随我,还?命宫中织造给我做了一堆金缕衣。”
桌上烛火,噼啪响动,二人?一同?看着那火光,皆陷入沉默。
易听雪面色复杂:“当年我们逃出建宁王府,你跟我说,林渊回?江都后要为你置一座小院,随你陈设。还?要给你做一百一十六件金缕衣……”
“有么。”郁卿迷茫。
她早就不记得那些诺言了。他兑现?又怎样?于她反而是枷锁。好比糖熬得太久就会?苦,如果不能及时品尝,只?有丢掉。
她对谢临渊的感情很复杂,理智上知?道他与林渊是同?一个人?,情感上却不认为如此。若他们真是一个人?,为何当年她爱到追去江都,现?在只?有惧怕和深深的无奈?
“不提了,没意义。”
郁卿起来伸了个懒腰,笑道:“薛郎,咱们都要和离了,还?不吃顿散伙饭吗?这次我请客,带你去全京都最?好的酒楼,点?最?贵的菜。”
易听雪望着她的笑脸,舌根发苦,又无能为力。
人?间四月,花尽莺啼,连街边砖缝里的草都一派欣欣向荣。
二人?去了东市。雪英和杜航全程相伴,禁卫们便衣跟随,视线一刻不停围绕郁卿。
易听雪魂不守舍地走着。
郁卿却兴致盎然,路过每个小摊,都想驻足。途径每一家商铺,都会?探头打量。踏入酒楼,点?了所有招牌菜。
易听雪的筷尖停在晶莹剔透的烧肉上,忽然觉得很腻。
郁卿倒吃得很香,甚至还?哼起小调。
满桌珍馐佳肴,易听雪怔怔瞧着,清冷的脸上闪过煎熬。
她生性孤高,不讨人?喜。遇见郁卿前?,她一直孑然一身。她于她是挚友,是姐妹,是唯一的至亲,比平恩侯更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