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卿凉凉道:“后来我还给刘大夫他们一人做了一双。比我给你?做的?都好?。”
“那又如何,你?送给朕的?始终都是第一双。”
“你?想知道那双手笼的?下场?我去完江都,就亲自丢到火堆里?去了。”
谢临渊阴着脸不言。
郁卿哼着歌起床。
可她不论做什么,谢临渊都要阴着一张脸跟在后面。郁卿烦不胜烦,问他是不是闲得慌,难道不用批折子吗?谢临渊只冷笑道:“朕做什么何须你?置喙。”
郁卿端着盆,扭头道:“那你?给我去铺床。”
谢临渊盯着她。
郁卿回来时瞄了一眼,床已经铺好?了。她没有支使当朝天子给她铺床的?愧疚,谢临渊天天议政批折上朝多无趣,他的?人生日复一日,铺一次她的?床又不会要他命。
她和东家娘子告了声假,东家娘子满脸堆笑,道:“无妨,你?家郎君已经派人同我讲过了……玉娘啊,我当初就说你?生得俊,跟天仙儿一般,性?子又好?,今后定能得个?家底殷实的?如意郎君,待你?极好?,没想到你?已经有啦。”
郁卿陷入沉默,谢临渊对她好?吗?完全算得上,也完全算不上。
“他不是我的?郎君。他身份尊贵,只当我是个?物件。”郁卿平淡道。
东家娘子却?没当回事,把?夫人气回娘家,又跑来死皮赖脸地请回去,在北地实在太常见了。玉娘在讲气话?罢了,也不瞧瞧他看向玉娘时的?目光,那叫一个?天上地下唯一眷爱,旁人都入不得眼。没谁会以这种目光看物件,也没谁会想让物件睡到自然醒,就先派人来安排打点。饶州城里?的?商贾打发上门外室时,那才叫当物件。
郁卿烦得要命,懒得解释,敷衍了几句,就出门去食肆铺子上吃汤饼。
摊主?见郁卿便笑道:“牧小郎君没粘着你??”
他话?音未落,谢临渊也来了,落坐在郁卿对面,淡淡瞥一眼摊主?:“他们经常同来?”
谢临渊身后跟着两个?禁军侍卫,分外惹人瞩目。摊主?吓得结结巴巴,望着郁卿求助:“这位是……”
郁卿面不改色:“再要一碗汤饼,他饿得说胡话?。”
谢临渊平声道:“我是她的?郎君。”
摊主?这下更不敢说话?,意味深长地看一眼郁卿。
郁卿沉默地吃着汤饼,谢临渊抱臂,隔着升腾的?白雾,盯着她看。
他一口不吃,连桌子都不碰。
钱自然是他付的?,郁卿一言不发,安静得过分,好?似在酝酿什么。而谢临渊也看出来了,亦不说话?,此刻他们倒是少有的?默契。
她起身和摊主?道别,回到帛肆后院,谢临渊依然跟着。
郁卿进了屋,忽然扭头道:“陛下,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你?不是我郎君,你?也不要再跟着我,我还要做工。”
谢临渊踹上门,转身道:“朕不是,还有谁是?”
郁卿操起桌上剪刀,一刀剪开布匹。
谢临渊盯着她愤怒裁剪的?动作,冷笑:“难道是薛郎?朕从前就觉得你?根本不爱薛郎,你?那名满京都的?状元娘子不过徒有其表,她自始至终都和平恩侯好?着。”
“这无关薛郎!”郁卿质问道,“陛下,我和你?有什么名正言顺的?关系吗?”
谢临渊死死盯着她,双唇紧抿。
郁卿仰起头:“我若没记错,我同你?根本没有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俩也从未私底下海誓山盟互许终身。我们只不过睡过几晚上,你?不要真当回事了!”
谢临渊直接捏碎了手中茶杯,怒不可遏:“你?少在朕面前装!朕都说了要给你?皇后之位你?偏不要!”
郁卿气笑了:“那又怎样?你?都成亲了,你?有妻有妾该收心了!不要总是和我在一起,好?似我是个?插足你?完美帝后姻缘后宫其乐融融的?外室!虽然你?一开始就想让我做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