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空人散,听说那苏月儿在房子里哭嚎了几日,高烧了一场后,又振作了起来。
白其真再见到她的时候,苏月儿已卖了院子,被羊肉铺的屠夫抬进了门。
这日,白其真挎着菜篮子去羊肉铺,照旧朝里喊了声“五斤肉”。
肉案上的刀子歪歪斜斜,切得很不利索,白其真一抬头,发现苏月儿巴结着朝她露笑:“夫人且等等,奴叫夫君给夫人切块好的。”
“不必了,不要了。”白其真不是落井下石之人,却也不能既往不咎,这肉若是买回去,怕家里的锅都会脏。
苏月儿急忙拿稻绳绑好羊肉,又添了一捆羊腿骨,出来拦了拦,躬身陪笑道:“奴给夫人添些筒骨熬汤使。”
又言:“奴往后日日守着这羊肉摊,再不会同别人抢羊肉了。”
“这回我不同你计较,下回你再敢这样寻我不痛快,我便跟你计较清楚。”
什么样的姿态、该怎么活是她的本事,可本性终是难改,白其真是知晓的。
……
……
鸦栖枯枝,露湿桂花。
到了八月,三哥乔见山读书愈发刻苦了,夜夜都学到母亲前去催他熄灯。
借着三哥参加解试的机会,乔时为跟着学了许多见识。
大梁科举分为三阶——解试、省试和殿试,从第一阶就开始上难度。
解试在秋时举行,亦称秋闱,由各路府州衙门举办。
举办时间只概略定为秋日,四川、两湖等山高路远之地,为了余出时日给举子们赴京赶考,往往六七月就已开试。
而封丘县隶属于开封府,就在皇城脚下,开封府往往等到八月才开科。
至于进士科解试考核内容,初听起来,倒也不难——试诗、赋各一首,杂文二首,策论一道,帖《论语》十帖,墨义十条。
其中帖经、墨义为最基础、最简单的,类似于后世的填空与默写,只要背得勤快,并无甚么难度。
对于三哥而言,他善诗词,诗、赋各一首应当是没什么问题的,至少格式韵律上不会出现差池;而杂文、策论,因为年岁尚小,他的笔力可能稍显不足。
对照着解额来看,方知解试的难度。
整个开封府各县数千名学子赴考,进士科解额不过一百五十人,等同于三四十人中取一人。且参加解试的学子,个个都是入过县学的,并非一窍不通的学童。
三哥的学问放在封丘县学里,尚可排在前列,可放在整个开封府比,却是不知能排在几何了。
……
到了解试的前一日,三哥准备赶赴东京城住店,以便翌日赴考。
万事皆已准备妥当。
兄弟仨皆登车,乔时为、乔见川送三哥到城外渡口,再返回家中。
马车内,乔见山居中坐,乔时为、乔见川各占一边。
“兄长去了东京城,待考完后,记得上东市转上一圈,吃食饮子就不必给我和五弟带了……周鹏说东市有家卖皮鞠子卖得极好,兄长莫要错过,记得带一个回来。”乔四郎一会儿揭揭车帘,一会儿想着蹴鞠。
乔四郎又言:“
第23章()
兄长就是兄长,又要给我与五弟立标杆了,待到桂榜贴出,兄长榜上有名,父亲少不了要日日来揭我的被窝,把我踹下床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