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延心口一窒,看了眼楼下,灯未熄,隐约还?能听见警卫员和靳希文对话的声音。于是他指了指练功房墙边的两把椅子,询问,“可以去那儿坐坐吗?”
沈意欢没有回答,率先走?了过去,靳延跟在她身后,拉过和她并排的另一把椅子,坐到了她的对面。
“是我吓着你了?”靳延拿不太?准,“对不起?,我确实不应该在未经你允许的情况下,牵你的手。。。”
“没有吓到。”沈意欢侧着头,看着窗根处,“靳延,我是五零年三月二十的生?日。”
靳延低低应了一声,以为她在意这个,喉头泛起?点苦意,“按农历算,我是四零年六月二十八的,大你将近十岁。”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看了眼靳延还?握在手里的那个布袋,沈意欢缓缓吐了一口气,抬眸看向靳延。
“我在五岁那年开始接触芭蕾,自此,我的大半时?间都是穿着舞鞋度过的。”
“刚开始的时?候,因为每天下午都要请假上芭蕾舞课,我小学、初中期间甚至认不全班里的同学,等初中一毕业,我又考进了舞蹈学院。。。”
沈意欢被靳延含着心疼的眼神?烫了一下,没有再?就这个话题细说,“练舞其实还?挺苦的,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一次也没有。”
“我今年十七岁,跳了十二年的芭蕾,但今天才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登台。”
“我太?喜欢这种感觉了,全身心投入到芭蕾和舞台的感觉。”沈意欢弯了弯唇,语调微扬,“我不想?、也不甘心只在首都大剧院演出。”
“我想?在雪山下,跳给戍边的战士。”沈意欢想?起?了爸爸妈妈,“边疆条件那样艰苦,他们日复一日地坚守,毫无怨言,我想?用芭蕾将大家对他们的敬佩传达给他们。”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还?想?在号角吹响前、在炮火里,跳给浴血的战士。”文工团最主要的定位之?一就是鼓舞部队的战斗情绪。
“我还?想?在农田前,跳给辛劳半生?、扛起?民。生?却默默无闻的老?者。。。”沈意欢顿了顿,“更想?跳出国门、让世界知道,华国也有自己的芭蕾。”
说这些话的时?候,沈意欢的眼睛越来越亮,燃烧着的,不仅是热爱、自信,更是野心、梦想?。
这样的沈意欢让靳延的心跳更加无序,他的喉结重?重?滚动,“你一定会做到的,我绝对相信。”
沈意欢重?重?点头,对着他莞尔一笑,“我也是,绝对相信。”
即使现在看来,这条路前途坎坷、环境未明,但我绝对相信会有这样的一天。
话题似乎在此刻终止,靳延却已经敏锐地从这段话里摸到了沈意欢今晚情绪的源头。
这样一个目标清晰、坚定勇敢的姑娘,在此时?的情景里,怎么?会无缘缘故地和他说这样几乎剖析自己的话?
她对他们关系的顾虑一定就隐在这段话里。
靳延用拇指缓慢摩挲着另几指的关节,眼下的情况和他预想?的告白场景完全不一样,不浪漫、但却必要。
于是他坐直了身子,专注看着沈意欢的方向,语气更加柔和,“欢欢,你还记得野炊那天的事吗?”
听他提起?那日,沈意欢有一点紧张,但还?是没有制止,任由靳延揭开了这段时?间蒙在他们之?间的、几乎透明、却也真实存在的“窗户纸”。
“首先我要先和你道个歉,在那天、又或者在昨晚、在今早,总之?在牵你的手之?前,我应该先和你正式的告白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