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挥着手,脸上灿烂得仿佛森林里没有烦恼的小精灵。
脚步轻快倒退着往门口走。
逗得崇简忍不住轻哼。
那一刻真美啊。
在崇简的记忆里,没有哪一个记忆片段,能比那时候干净纯粹。
尽管后来崇简才知道,闫诺脸上的灿烂,是因为当晚,是承潮24岁的生日,她要送给他一样她准备了很久的礼物。
几天后,承潮找到崇简,将名片还回来,说闫诺是他女朋友,不要惦记了。
崇简才知道,承潮嘴里的王牌,是闫诺。
崇简觉得有意思,也挺有缘分,不过他并不打算放弃。
有先来后到,就有后来者居上,他向来不害怕竞争。
崇简问了承潮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嘴里这张王牌被我拐跑了呢?”
承潮并不当真,而是拍了拍他肩膀笑说:“那我就用你十倍的手段,再把她抢回来。”
然后,崇简就真的拐走了闫诺。
崇简知道,承潮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只是当初缺了点运气,也缺了点背景。
以至于那几年的午夜梦回,崇简的梦里都是承潮质问的脸。
在林荫的树下,脸上是阴沉的,像长出了吃人的獠牙。
承潮消失了七年,一直活在圈里的传说中,崇简总是提心吊胆,害怕哪一天真的碰上他,害怕闫诺会离开。
好在承潮从未出现,也没跟闫诺联系,像两条没有交集的线,各自忙碌在各自的人生轨迹里。
就在崇简以为承潮真的忘记了,准备松口气的时候,啪地一下,承潮出现了。
啪-
多年后的京北餐厅内,公共洗手池昏暗的灯光,因为有人按了开关,变得刺眼的明亮。
刺得闫诺眯起眼睛,利落上挑的眼线起了波澜。
“红毯,走得很漂亮。”
身后传来男人蕴了笑意的声音。
闫诺睁眼,瞳孔骤然紧缩。
镜子里,承潮单手插兜,高大的阴影笼着她。
他手机贴在耳朵旁边,锋利的眼神浮起笑意,优雅的唇角轻轻勾着。
发现她在看他之后,他只是将笑容放大当做打招呼,又回到原来淡淡的笑意。
他走到她旁边,意味不明说:“你漂亮得我都不敢认了。”
闫诺呼吸滞了一秒,有一瞬间,她以为他在和她对话。
冷水从纤细白皙的手腕流向鲜红的指甲,再落入洗手盆里,慢慢克制她心底的慌乱和悲凉。
不去思考他话里藏着什么东西,只当他真的是在打电话。
承潮今晚的行为,似乎在告知她,他们不但是陌路人,还是对手,是有旧仇的敌人。
尽管闫诺并不觉得承潮过分,如果这种方式能让他心里好过一点,她无所谓。
只是她一时无法接受罢了,曾经最亲密的枕边人,变成了酒桌上冰刀相见的对家,挺唏嘘。
承潮挂断手机,打开水龙头。
流水声交织,那双附满青筋的手横穿冰柱一般的冷水,水渍点点滴滴落到这边,闫诺颤了一下回神,又带起了商业的笑容。
她冲掉洗手液的泡沫,甩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