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汤彦分担了一部分惩罚的情况下,小姨的前女朋友依然被挑断了全部的手筋。
祝云宵用空着的那只手覆上双眼,“我是帮凶。”
“直到祝潇消失,吴芸改嫁,我所享受的一切都是因为趴在了别人的苦难上吸血。”
平复了心情的祝云宵放下遮住双眼的手,把蒲千阳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拉开攥在了自己的手中。
“你告诉我,一个帮凶兼受益者,一个不敢告密的胆小鬼,怎么有资格?”
……去当一个勇者。
话说到这里,两个面对面的人陷入了沉默。
蒲千阳直直地望进了祝云宵的瞳孔,那里边的痛苦仿佛碎了一地的冰。
一滴水从水龙头落下,撞击在了下方的水面上,带起一圈圈波纹。
“其实勇者的故事也可以有另一种开端。”
“被巫女抚养长大的勇者,带着刻在身上诅咒走进城镇。”
“他的力量虽然并不纯洁,也不正统,但并不妨碍他帮酒馆老板搬木桶,帮农场主驱赶野兽。”
“他不必是永远勇敢的,也不必是永远正确的。”
“但他最终会踏上征讨魔王的征途。”
说话间,蒲千阳拿起了一枚湿漉漉的麻将,举在两人之间,“其实我会更喜欢这种故事一些。”
“如果这里边只不过是一个误会,那真的再好不过,我们只不过多虑了。”
“如果这里边藏着一个阴谋,那就让我们一起破坏它吧。”
“为了冒险的终点,故事的尾声。”
蒲千阳把这枚麻将放到了祝云宵的手心里,用另一只手覆了上去,“这个提议怎么样?”
说话算话
看着身前交叠在一起的两双手,祝云宵轻叹道:“你这么一说,我都不知道我是应该期待这真的是个阴谋还是闹剧了。”
“如果是闹剧,那真是再好不过,我会陪你的。”蒲千阳笑着说,“像是广播体操一个人跳错会尴尬,而两个人跳错就不会。一个人罚站才是惩罚,两个人罚站就是奖励。”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在打鼓。
世事哪有那么多顺心如意的美妙意外。更何况在这件事上,怎么看都是阴谋的成分更多。
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蹚这趟浑水来着?爱心泛滥?
果然,祝云宵追问了一句:“如果真的是阴谋呢?”
“也陪。”
尽量陪。
陪到二十六岁的我离开。
到现在为止,蒲千阳已经在这里存活了将近一天有余,身体也没有什么异常,比如之前每一次循环结束前会有的像是灵魂出窍一般的反应。
然而,他心里的这根弦儿其实一直没有松懈过。
祝云宵认真地看着蒲千阳。
半晌后,他郑重地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要说话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