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神色冷峻,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锦雀,缓缓开口:
“这蛊虫,可是极为阴邪之物,中原大地根本寻它不着,唯有南夷之地才有。如今它竟能出现在这儿,难道……苏家背地里和南夷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她微微眯起双眼,眸中闪过一丝狐疑,语气里满是探究的意味。
锦雀听闻,脸上闪过一丝惊惶,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抹苦涩至极的笑,她垂着头,声音里带着几分怯懦,轻声说道:
“夫人,这事儿我当真是一无所知。像这般机密重大的事儿,她们哪会说给我们这些身份低微的下人听呢。”说话间,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指节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南夷之事,绝非三言两语能说清,还得从长计议。”沈瑶黛眉紧蹙,神色凝重。
此事牵扯到苏煜琛,既然锦雀不清楚,那便只能日后再与苏煜琛从长商议。她轻轻叹了口气,将内心的忧虑暂时压下,随后把话题一转,看向锦雀,目光柔和了些许:
“不过你也别太过忧心,我恰好认识一位医术高明的神医,或许她能有法子,帮你把体内这害人的蛊虫排出来。”说着,她伸手轻轻拍了拍锦雀的手背。
“但在这之前,你得继续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今天咱们说的这些,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能泄露给第三个人。”
沈瑶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紧紧锁住锦雀的眼睛,郑重其事地叮嘱道,
“你想想,之前那些吞了蛊的小姐妹们,没一个有好下场的。苏夫人她心狠手辣,咱们行事必须万分小心。这场戏,还得接着演下去,唯有如此,才能寻得一线生机。”
锦雀呆呆地听着沈瑶的话,眼前渐渐模糊一片。
沈瑶正低头沉思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不经意间一转头,瞧见锦雀满脸泪痕,像只可怜的流泪猫猫头,身形猛地一怔。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满是关切地问道:
“怎……怎么突然哭了?是我说错什么,让你难过了吗?”
锦雀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抽泣着,带着浓浓的哭腔说道:
“夫人……您对我这般好,还想着救我……”话还没说完,她猛地站起身,“咚”的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夫人若能帮我解了这蛊毒,往后我锦雀这条命,就完完全全是您的了!只要是夫人您下令,哪怕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她哭得泣不成声,整个人匍匐在地,接着用力磕了几个响头,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沈瑶见状,赶忙弯下身子,双手稳稳地扶住锦雀的胳膊,将她缓缓扶起,温声说道:
“不必行此大礼,我帮你,并非贪图你什么。你们身为奴仆,在这世上求存本就艰难,理应被善待。”沈瑶的眼神中满是真诚与怜悯,
“苏夫人一心想除掉我,更想对苏煜琛不利,在这艰难时刻,你愿意站出来帮我们,是我们的幸运。只有你健健康康的,才能更好地协助我们,不是吗?”
大恩不言谢,锦雀用力地点点头,在心底暗暗发誓,往后余生,只听从沈瑶一人的吩咐。
沈瑶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枚玉锁,递到锦雀面前,说道:
“你找个空闲,去北街的福来赌场,跟掌事的说,你要见阿路,务必请她速速返京。”她神色间带着几分急切。
阿路是个云游四方的民间散医,时常穿梭在山林田野间行医问诊,这次也不知漂泊到哪儿去了。沈瑶好些日子都没她的消息,如今能联系上她的,也就只有福来赌场了。
锦雀看着那枚玉锁,满脸狐疑,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嗫嚅着问道:“这……就凭这枚玉锁,掌事的就肯见我?”她眉头紧蹙,眼中满是担忧。
沈瑶嘴角微微上扬,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玉锁上的字迹,耐心解释道:“你有所不知,这玉锁可不简单,它是赌场东家的信物。掌事的只要瞧见它,便知事情紧急,怎会不见你呢?”
锦雀“哦”了一声,刚想点头,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动作瞬间僵住。她眼睛瞪得滚圆,满脸写着惊讶:“东家?”紧接着,她难以置信地问道:“啊?夫人,您怎么会有福来赌场东家的信物?难道……”
沈瑶看着锦雀那副惊讶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伸手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笑着说道:“嗯呢,我就是那赌场的幕后东家。”
锦雀听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看向沈瑶的眼神里,尽是崇敬钦佩。在她眼中,沈瑶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仿若光芒万丈的神明。
一年前,她曾帮异姓王平南王化解圣上的猜疑,保下他的性命。平南王为表感激,特意将这赌场相赠。赌场收益颇丰,且能作为情报枢纽,她便接手过来,用心打理。如今,若有人想见颜晓生,赌场也能从中牵线。
赌场暗里有情报网,找人也方便许多。
锦雀万万没想到,沈瑶竟有这般通天的本事。忽然,她像是想起什么要紧事,神色一紧,赶忙提醒道:“夫人,时间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可千万别误了明日的敬茶。万不能出了岔子……”
“此事还得你帮我打个掩护。”沈瑶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待会你把那壶茶水偷偷倒掉,记住,千万别让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