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禹天行将她放置一宅院后门,又将手里的剑塞至她手中,低声嘱咐:“我不好见人,你进去,我在门外守着,有事唤我。”便将她轻轻推进一宅院后门。
摸不着后脑勺的季明燃,只懵懂地步入院中,此院极大,花木布设错落有致,这门应是院中人家奴仆出入的小门。
院中无人。
她径直往前走,走着走着,竟看见孤身一人站着的王茂。
鼻青脸肿、浑身贴满符箓的王茂,一瞧见她,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哭喊道:“我就知道是你,我就知道是你作弄我。是你就好,是你就好,那日我就只想吓唬吓唬没存别的心思,见你差点死掉,我心里也懊恼,只是连着几日出门被石头砸、被花盆撞,没来得及去给你道歉。是你作弄我出口气就好。”
季明燃本一头雾水,听完他的哭诉,渐渐明白过来。
难怪禹天行几日没上山,原来在偷偷埋伏王茂替她报仇。
她手里握着禹天行给她的黑剑,伫在原地,思索片刻,出声安慰道:“王茂,你莫慌,不过慌也正常。毕竟按我原计划,我该晚几天才上门。”
她一边说一边往前踱步,弯下身子,似要扶起跪倒在地的人。
然而——
“啊!”王茂凄厉大叫,脸色煞白,惊骇地望着季明燃:“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季明燃施施然地抽出剑,看着滴落在地的血迹,不紧不慢道:“提前计划。”
她再举剑。
王茂见状,又急又怕,竟大喝一声整个人朝她扑去。
季明燃侧身闪过,又往他的脚踝刺去。
“啊!”王茂惨叫一声,竟抽泣哀求道:“够了够了,我真没想着伤你。你这几日躲起来蓄意报复,我也忍下了。你约我不带旁人深夜前来,我也应下了。这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啦,你在想什么?”季明燃甩甩手中的剑,“我可是坡啦。”
王茂听到她说自己坡了,整个人怔住,也不再哭喊,半晌,他只拉耸着脸,低下头道:“是我错了。你再刺我,我也不躲。”
她看着低头认罚的王茂,点点头:“早该如此。”果断地又戳上几剑。
王茂嗷嗷地惨叫几声,竟也真不躲闪,生生受下。
眼瞧差不多,她才收手问出萦绕在自己心中几日的问题:“你素来是个没胆的,怎地就敢把那凶犬牵出来?”
王茂一向怕惹事上身,平日就连碰她衣裳都不敢,更不可能突生勇气把可能会反扑自己一口的凶犬独自带出。
“因为、因为俞仙子说”王茂怕季明燃再刺他,就连没告诉孟应阳的秘密也和盘托出,“那狗被她施下制令,不会随意咬人,我若觉得新鲜,带出门耍耍也不怕。”
季明燃皱眉,俞仙子?
***
后院门外。
禹天行冷冷地看着出现在身前的人影。
“天行,好久不见。”出水芙蓉般的貌美女子嫣然一笑,语气可惜:“你没死成啊。”
禹天行:“嗯。”
声音未落,昏暗街道间,黑黝剑影突现,直击女子。
女子并未闪避,双手捏决低吟术语,疾驰而至的剑尖距离她的鼻尖不过毫厘,却蓦地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