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未消散,天色灰蒙蒙的。电话在六点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划破了早晨的寂静。薛远急忙接过电话,周管家平和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御少爷,您母亲已经平安找到了,老爷说让您来老宅接人。”等薛远和谢时微从家中急匆匆赶到周家时。何书瑶正蜷缩在太师椅上,红色的外套沾满了污泥,头发凌乱,脸上还带着泪痕。“小远……”她看见薛远时猛地站起来,却又因为腿软跌坐回去。“妈!”薛远快步上前,蹲下身握住何书瑶颤抖的手,“没事了,我和时微来了。”何书瑶被绑架一天一夜的害怕瞬间涌出,一时之间泪流满面。“小远,小谢,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谢时微默默拿出手帕给何书瑶擦拭眼角的泪痕,温声安慰道:“何姨,你已经安全了,别担心。”“好一场母子情深的戏码!”周兴怀嘲讽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他拄着拐杖,被周管家虚扶着走出来。周兴怀目光犀利看向薛远,“小御,人已经按时给你找到了。”薛远站起身来,盯着周兴怀问:“是谁绑架的我妈?”“人是在西郊一个破烂的汽修厂找到的。”周兴怀老气横生的眉头皱起,“那里废弃多年,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那个狼狈不堪的何书瑶一眼,“至于绑架她的凶手到底是谁,不如你亲自问问她自己。”薛远转头看向母亲,却见她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薛远不忍心移开了眼。“既然人找到了,你该遵守承诺,兑现给我的报酬。”周兴怀神色冷肃注视着薛远,等待他的回答。谢时微听着两人话中的“约定”“报酬”,眉心微蹙,抬眸去看薛远的反应。薛远艰涩开口:“爷爷。”这个称呼像是一块烧红的炭,烫得薛远喉咙发痛。周兴怀大笑一声,近身抬手用力拍了拍虚薛远紧绷的肩膀,神色满意,“很好,从今天起,你就是周家的大少爷周御,爷爷我不会亏待你的。”“什么爷爷?”何书瑶听的一头雾水,震惊不解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离,那个气势汹汹的老头从衣着和住宅来看,非富即贵,地位不凡。可是,薛远为什么要叫他爷爷,这个老头为什么说薛远是什么周家大少爷。何书瑶起身看向薛远,询问“……小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为什么要叫你周……什么御啊,你什么时候有的这个名字?"薛远沉默不语,神色凝重。周兴怀冷笑一声,拐杖重重戳在地面上:“何书瑶,你的儿子是怎么来的,你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为什么要明知故问?"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剜在何书瑶身上。“二十三年前,瑞辰大酒店九月中旬,你一个服务生费尽心机爬上他父亲周斯年的床,难道还需要我来提醒你吗?”何书瑶闻言,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遽然涌上心头。“瑞辰酒店……九月……”她不由踉跄着后退一步,撞翻了茶几上的青花瓷杯,茶水泼在暗红色的地毯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薛远瞳孔骤缩,身形不由一颤。谢时微眉眼也不由染上担忧,握住薛远的手臂,“阿远,你没事吧。”薛远很快回过神来,对青年摇了摇头。薛远看向一脸惊恐的母亲,声音沙哑,“妈,事情的真相是他讲的这样吗?”“不是的!”何书瑶突然抓住薛远的手,极力辩解,“小远,妈不是那种人!”“我是被强迫的!”“那年我出来到上京打工……被一个远方亲戚介绍到瑞辰大酒店做服务员……那晚……我只是按客人要求去送解酒汤,谁知道那个混蛋一把就把我抓入了房间……"何书瑶痛苦地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溢出,“小远……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个男人力气太大我根本无法反抗……房间内一片黑暗,我连他的脸都没看清……”之后何书瑶又断断续续说了在遭遇不幸后,趁着男人未醒来,在天亮前仓皇逃离,她说起跑回出租屋后在人生地不熟的上京惊吓过度,无依无靠,她连工资都不敢要,神色憔悴回家后又被家人为了几万块彩礼逼着她嫁人,甚至强硬把她和薛建安关在一个房间里……“小远,当年我逼不得已嫁给薛建安,真的不知道肚子里怀的孩子不是他的……直到你七岁那年被那薛建安那畜生酗酒砸破了脑袋去医院验血,才发现你的血型不对……”何书瑶颤抖着身子说完,红肿着眼看着薛远,“小远,关于你的出生,妈妈真的不是故意瞒着你的……”耳边回荡着母亲的解释,薛远心头积压多年的疑惑终于解开,望着何书瑶含泪的眼睛,薛远心中五味杂陈。薛远扶着母亲坐下,低声安慰,“妈,我知道了,我没怪你……”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何书瑶哽咽问:“小远,既然你知道了你的身世,那你见过你的亲生父亲吗?”薛远眸光冷漠,“没见过,听说早死了。”何书瑶喃喃道,“竟然也死了……”那个男人强迫她的男人,竟然和薛建安那个畜生一样,都死了……何书瑶积压多年的怨恨和痛苦,好像一瞬间也释怀了。“吵死了,周御,你赶紧把这个女人赶紧带走!”周兴怀本是冷眼旁观这一切,对于这个女人的遭遇仿佛在欣赏一场闹剧。可是当对方提及周斯年的死亡,他内心又变得暴躁不已。周兴怀转身回房间,临走前丢下一句:“周家不欢迎她,以后别让我再看见她。”可是周兴怀的路却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拦住,阴影笼罩住周兴怀布满老年斑的脸。“这才是事情的真相,我妈才是这件事的受害者,我那个所谓的……亲生父亲已经死了,我也找不了他给我妈一个交代……但是我觉得你应该为刚刚的不当言论给我妈道歉。”周兴怀老脸一僵,眼神不屑打量着何书瑶,“你让老夫给……这个不入流的女人道歉?”“休想!”周兴怀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就算事情的真相真的不是何书瑶主动爬的周斯年的床,他依旧瞧不起她。这种普普通通上不了台面的女人,能够为他老周家留下一条血脉是她的荣幸。对方不感恩戴德,难不成还敢埋冤?薛远黑眸闪过怒火,再次强调:“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但是今天你必须道歉。”“小远,算了……你们别吵架……”何书瑶神色慌张焦急去劝架,希望薛远不要和他名义上的爷爷起冲突,“妈妈今日获救也多亏了你爷爷,不然妈妈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爷爷也是不清楚当年事情的真相,你就不要计较了……”刚刚听说薛远已经认祖归宗,事已至此,就别让她的事情再影响他们爷孙两人的感情了。不然,她又要让她家小远为难了。“小远,我们回家吧,妈妈想回家了……”薛远看着何书瑶憔悴的面容,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阿远,何姨肯定一天一夜都没有休息好,肯定也饿了,我们先带何姨回家吃饭休息吧。”谢时微拉了拉薛远的衣袖,温声开口。像周兴怀这种顽固不化的老古董,除非真正死到临头,是不可能心生悔意的。让他道歉,比登天还难。谢时微眼底闪过思索。只是这剧情兜兜转转,竟然又修正回来了。薛远昨晚让周兴怀答应找人。作为交换,应该就是薛远答应认祖归宗了。谢时微心中不由叹了口气,他的能力还是有限。……就在谢时微和薛远。何书瑶即将踏出周家大门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御少爷,请留步。”周管家匆匆追了上来,脸上带着几分恭敬与复杂的神情。薛远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周管家,皱眉问:“还有事?”周管家点了点头,语气郑重回:“三天后,周家将为您举办一场浩大的接风宴,上流社会的名流都会到场。老爷特意吩咐,请您到时候务必准时参加。”薛远沉默片刻,目光深邃如潭水。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既然我答应了周兴怀,自然会服从他的安排。”周管家闻言,欣慰地笑了笑,随即又叹了口气道:“御少爷,其实老爷他……只是刀子嘴豆腐心,他是真的很重视在乎您,昨晚为了寻找您母亲,他一整夜都没合眼,心里其实比谁都着急。您千万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更别恨他。”薛远冷着脸,没有回应。周管家见状,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只精致的女士耳环,递到薛远面前:“这是我们在找到您母亲,那个废弃的汽修厂椅子下发现的,不知道是不是她的东西。”薛远接过耳环,耳环设计精巧,镶嵌一颗璀璨夺目,晶莹剔透的粉钻,显然价值不菲。他低头看了一眼何书瑶,何书瑶的目光落在耳环上,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即摇了摇头:“这不是我的。”她的耳环都很简单普通,没有这么华丽昂贵。谢时微的目光盯着那只耳环,清冷的眉头微微蹙起,“这粉钻色泽通透,切割完美,有价无市……怎么会出现在那种废弃已久的地方?”周管家摇了摇头,无奈道:“我也不清楚,只是觉得它或许和御少爷的母亲有关,所以才特意交给您们。”说完,他微微躬身,转身快步离开了。薛远和谢时微站在原地,手中的耳环在清晨的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薛远的黑眸一丝猜疑:“这是绑架我妈的凶手留下的?”谢时微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薛总的手背,安抚道:“先回去吧,待会再问问何姨相关线索。”:()穿书之我在be文拯救美强惨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