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宋昔年转身,他就追上前来。
惊奇地说:“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认错了。”
宋昔年见到他之后才知道,背后叫她的是从前故友,他是当今皇后内侄,王家嫡子。王家小侯爷王靖宇。他和宋昔年是死党,他们一个放荡不羁,一个直白胆大,算是臭味相投因此成为至交好友。
再见昔日好友,宋昔年自然是开心的,但今日的她已经不是从前的了。她克制心中情绪,低头向王靖宇行礼问安道:“小侯爷,可安好?”
见她如此卑躬屈膝,王靖宇极度不适应。在宋昔年向他躬身行礼的时候,他抬手将她扶起
便问他:“你这是怎么了,弄得我有些害怕。你家的事我也听说了,我去求过我姑姑被训斥一顿,姑姑说,此时姑父正在气头上,最好不要旧事重提,否则不但帮不到你还会加重你家的罪行,我这才放弃。本想告诉你的,但你已经被带进了教坊司。”
宋昔年面带微笑地对他说:“多谢你为我操心奔波,如今一切已成定局,怕是轻易不会有所改变,你千万别为了我把你自己搭进去了。”
王靖宇不在意地说:“你可是我的死党,你的事我总是要上心一二的,只是眼下,我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你且等等,说不定哪日我那皇帝姑父回心转意,你家就比昔日还要风光了。”
宋昔年听着他天真的想法,不忍心反驳,便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这时贺怜怜开口说:“既都是熟人,就别站在门口叙旧了,进去找个位置坐下来好好聊吧。”
王靖宇这才发现宋昔年旁边站的居然是乐章台的现任花魁贺怜怜。
三人在梦仙楼坐定,王靖宇便仔细地问了宋昔年这大半年的情况。
同情地看着宋昔年说:“真是苦了你了,好好的一个大小姐,如今却要给人做奴。你如今可还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嘛?尽管说别客气。宋靖宇一副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模样。
宋昔年拒绝道:“多谢你的好意,如今我很知足,家人都活着,我们还能互相扶持,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如今我只想好好活着,往后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王靖宇疑惑地说:“你如今这般境遇,那风光霁月的霍家二公子,没有什么表示吗?当初就是他当众悔婚,才害得你如此辛苦。”
宋昔年宽慰他说:“都是过去的事了,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他有他的选择,我也有我的,”
王靖宇点头说:“也对,既然如此,像他这种空有皮囊的伪君子不要也罢。”
他又转头看向坐在一旁吃菜的贺怜怜,好奇地问道:“不过你和贺姑娘又是怎么认识的?”
宋昔年如实回答说:“怜姐姐,是来教坊司选人进乐章台,我们才巧合认识的。”
王靖宇思考了一会,恍然大悟说道:“宋卿云,你不会是想进乐章台吧!不行的,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贺怜怜不悦地说:“王小侯爷,是瞧不起我们乐章台的人吗?”
王靖宇知道自己言语有失,赶忙赔罪解释说:“对不住,我没有看不起的意思,我反而很欣赏贺姑娘的舞技,我有幸见过贺姑娘的表演,那简直是令人终生难忘。只是担心卿云才口不择言了。”
宋昔年见气氛有些尴尬便说:“你不必为我担心。我就算去了也是去做小婢女,我并不会转贱籍的。乐章台都是女子,做她们的婢女应该比被官宦人家买走,不知会如何处理来得要强一些,而且怜姐姐说她会对我多加照拂的,你就放心吧!”
王靖宇还是不赞同她的想法,摇头说:“不行的,你不知道乐章台里有的姑娘很是不好说话,对待伺候的人非打即骂,你做不了的。要不等风头过了,我想个法子赎买你。”
宋昔年问他:“风头何时过?再说宫里既发话,就说明不想我宋家有任何外力帮助,你就别白费力气了。”
此话题不了了之,三人吃完饭,阿昙提醒辰时快到了,他们该回去了。三人告别,临走的时候王靖宇潇洒地给了宋昔年一个钱袋子,不放心地对她叮嘱说:“卿云,若你真的如此决定了我也不再拦你,但你若是有事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帮你的。你若真在乐章台,我会时常去给你撑腰的。到哪都是需要钱的,这些钱你先拿着,以后不够了我再给你。”
宋昔年有些感动,站起身相送,对他再此行礼,王靖宇依然阻止了她下蹲的动作,沉默地离开了梦仙楼。
王靖宇走后,她们二人也返回了教坊司,回到教坊司之后二人分别,宋昔年把从梦仙楼带回来的吃食偷偷地分给了母亲和嫂子。
宋昔年对母亲说了:“今日是怜姐姐的生辰,母亲做一碗长寿面给她吧!今日我在梦仙楼还碰见了元安,他还给了我些钱,母亲也替我收着吧。”
宋母说惊喜说道:“王家小侯爷,你同他素来要好,今日他能给你准备银钱就说明他并未因宋家获罪的事同你疏远,这还真是难得!”